“哼,算他識相,老夫還以為自從馭歌擔保他之後,他就死心塌地跟隨馭歌了。”雷震史那說道。
凜冬長老聞言,眼珠子轉了轉,輕聲道:“雷公似乎對馭歌...”
“本長老就是看不過這個大梁人,也信不過。”雷震史那直言道:“老夫不及聖汗聰慧,但隻知道聽從聖汗命令做事便可,但這馭歌,三翻四次忤逆聖汗,如今北境尚存的大梁遺民還有那個境王,就是他的手筆!”
“反正都要毀滅,為何遲遲留著,我聽你說如今北境已經被穿成篩子一般的時候還不相信,但一路趕回來,所見所聞卻不得不信,大梁內禦直的遠征隊已經越發深入了,雖然最近因為那事停了,但若無馭歌放縱,他們又如何那麼輕易深入。
今日竟還有人聽牆根聽到了天道宮前,這事,聖汗容得,老夫容不得!”
凜冬一聽,眼裡一絲喜色掠過,便沉重地點點頭:“馭歌的確是過分了,這次回來,本想著替聖汗著想,分擔一下北境的壓力,便派了人接管了一部分馭歌的地方,結果派出去的人,幾乎都被殺了。”
“怎麼回事?”雷震史那眉頭一皺。
“哎,幾個小的不懂事,屠了幾個北境遺民的寨子,然後就....”
“豈有此理!”雷震史那一聽,頓時怒了:“馭歌此人果然信不得!”
“也不一定是馭歌,應該是那些潛入北境的內禦直動手的。”凜冬說道。
“有何區彆,若是沒有那些北境遺民,哪來那麼多事,不過是螻蟻罷了,死便死了。。”雷震史那怒道,隨後看了一眼凜冬,說道:“你敢不敢跟我做點事。”
“雷公請講。”
“你霜火部和我雷雲部一起滅了北境遺民!”
“此話當真?!”凜冬楞了一下,噌一聲站起來。
“當然。”雷震史那說道:“聖汗仁厚,由著馭歌胡來,若是不出事,老夫還能睜隻眼閉隻眼,但如今北境遺民和內禦直已經影響到聖汗大業了,老夫不能坐視不理。”
“可馭歌那邊..”凜冬猶豫道。
“怕什麼,先不說那馭歌如今遠在大梁南疆,等他知曉,一切早已塵埃落定,再說老夫和你都是聖汗請留下的大祭司,身份隻在聖汗之下,那馭歌事後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這一切都是為了大業。”雷震史那哼道:“若是你害怕也無妨,反正你隻是兼任,此事過後,你可以回到你的霜火部,這邊有老夫就好。”
“雷公說的什麼話,都是為了聖汗大業,我又有何懼。”凜冬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何時出發,單憑雷公吩咐!”
雷震史那看了一眼凜冬,嘴角微微上揚。
“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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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城鎮早已被風沙侵蝕,處處廢墟。
放眼望去。一群群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活屍如黑潮一般一會向左,一會向右,一會又散開,漫無目的地前行著。
忽然一隻烏鴉越過屍潮落在一具隻有半截身子卻依舊跟著人潮緩慢地爬行著的活屍身上,歪著腦袋瞅了瞅,猩紅的眼珠子裡冒著嗜血的光芒,隨後鳥首一揚,嘶拉一聲便在活屍身上扯下一塊腐肉,咕咚一聲便吞了下去。
爬行著的活屍緩慢而僵硬地扭頭,脖子哢哢作響,隨後伸手往正在自己身上大快朵頤的烏鴉抓去。
“啊-啊-”烏鴉叫喚幾句,一個撲棱便飛上了天空,對著底下屍群啊啊叫喚。
此時,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動靜,烏鴉扭頭望去,瞳孔裡莫名散發出興奮。
竟是幾個活人!
烏鴉啊啊一聲,張開嘴,裡麵竟然露出了獠牙!
隨後猛撲翅膀朝著來人撲去!
“刷”一道寒光掠過。
烏鴉在空中瞬間被打成粉碎。
小源看著空中冒著黑煙散落的烏鴉,又低頭看看陸長風手裡捏著的一隻啊啊作叫的烏鴉搖了搖頭:“這些都是異化的烏鴉,吃不得。”
“不會吧,真的不能吃?”陸長風仍不死心,掰開烏鴉的嘴,瞅了瞅,滿嘴獠牙,跟怪物一樣,或者已經是隻怪物了,隻得歎了口氣,隨後一扭,便將烏鴉丟到一旁。
“要不,割一點肉試試看也好啊,這麼肥不吃,實在可惜。”蓬頭垢麵的淩遷度靠在一處斷牆上望著地上的烏鴉,咽了咽口水:“真的要餓死了。”
小源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放眼四周,顯得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