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大梁朝堂前有國臣為碧玉蝶所害化作夜婦被斬殺,後有佞臣攀附右相下獄待審,如今朝堂袞袞諸公十存三四,乃是我大梁中樞僅存的柱石,在失去了禁軍的都城,如何確保安穩。”
“而諸邊動亂,都城早已成了四戰之地。”
“如此情形下,老臣認為,除了遷都,彆無他法!”
“老夫自知此言一出,老夫便成了那喪權辱國之徒,可為天子計,為大梁計,為天下百姓計,遷都實為上策!”
話音落下,擲地有聲。
眾人沉默。
小源看著眼睛布滿血絲的紫袍老人,正是當日怒斥右相的老者,聽說這次叛亂,他的十幾個子侄都戰死在守城,無一後退,隻剩一個年及弱冠的次子被自己兄長打暈鎖在家中,才逃過了一劫。
老者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分析也是有理有據,目前似乎確實拿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小源不禁暗暗歎氣。
他的話,倒也沒有說錯。
大梁,真的很危險了。
可,這次不同以往...
半晌,官家的眼光放到了其他大臣身上:“諸位卿家怎麼看?”
左相等幾名大臣沉默不語,但此刻的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官家見狀,一直挺著的身子,似乎有些傴僂。
這些年,自登基起,似乎想做的事沒有做成一件,但至少九州百姓大多還算安穩,民間對皇家的評價也還算過得去,頂多會私底下罵自己的主君有點懦弱罷了。
如今好不容易扳到了右相,自己也還算壯年,以為多少能做點事。
不曾想,真正掌權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拋城而逃麼?
罷了,罷了。
官家看了一眼眾人,直起身子,道:“若是沒有更好的辦法,那便遷都吧。”
“父皇!”
太子聞言再也忍不住,正要開口,卻被官家打斷。
“遷都一事宜早不宜遲,具體事宜交由左相和列位大臣去負責,定好新都,太子便出發吧,朕死後,太子繼位。”不顧眾人吃驚的目光,官家看了一眼玉衡冷靜地說道:“期間由衡山王輔政!”
“陛下!”
左相等一眾大臣頓時跪下悲呼。
君臣二十載,他們明白了官家的想法。
是要遷都,但官家不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