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帝國十年來的民怨總要有一個人來承擔,不論是監國太子還是皇帝都是極好的祭品。
徐天然、皇帝都打著讓對方用性命平息民怨的主意。
武魂紫煌滅天龍在他們彼此的身後遊走,交錯。
壓抑到極致的魂力波動在某一刻瞬息爆發。
“真是的!”姒穆清搖了搖頭,他最近怎麼老是撞上這父慈子孝的畫麵。
他打了個響指,水元素和光元素重疊,光影借助水... ...
為載體,人為海市蜃樓出現在日月帝國各地。
不論是子弑父,還是父殺子都是不能擺在明麵的事情,可以有燭光斧影,但明晃晃的承認,某一日就是致命的利劍。
姒穆清悠然伸手拿走了戰場最核心的長生藥,順手蒙蔽了他們二人的感知。
他隨意地打開盒子,草木般的清香流轉在空氣中,?白玉般的膏狀物靜靜地躺在盒中,其上有星輝流轉,磅礴生機潛藏。
“不錯。”姒穆清讚歎一聲,“小雅姐居然真能一次性成功,她在草木丹藥方麵的天賦還真是出乎預料。”
姒穆清自言自語地感歎,伸手扣上盒子,收起,整個人懶散地躺在紫禁之巔,無聊地觀看著這一幕父慈子孝的大戲,終究隻是爭權奪利的無聊戲碼。
終究最後的贏家是更年輕,更具有野心的太子,或者說是即將加冕的新任皇帝。
鮮血自老皇帝胸前的創口出溢出,染紅了明黃的衣襟。
這過於相似的一幕讓他想到許久之前。
那時他也像自己的兒子一樣,春秋鼎盛,風華正茂。
那一日,他殺死了自己哥哥,成為了日月帝國皇帝。
那一日,他垂死的兄長發出詛咒,他以殺戮奪得皇冠,他日他的子孫必將重複這一行為。
“孤家寡人,當真是孤家寡人……”老皇帝滿目淒涼,猶記得當日他得誌猖狂,對於兄長的嘲諷和蔑視。
已有之事,後必再有,以行之事,後必再行,你早就猜到了吧,兄長。老皇帝心中默默想道。
“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徐天然毫無憐憫,自從他被至親背叛,淪落為一介閹人,他的人生中就沒有情感這兩個字,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背叛他的,隻有權力,... ...
也隻有權力才能給他些許的慰藉。
“以後你就是皇帝了。”老皇帝伸手沾著自己胸口的鮮血,以衣帛為紙,以血為墨,親手寫下傳位詔書和罪己詔。
徐天然眼神冷漠,那份詔書就擺在他的眼前,可他已經是注定的皇帝,隻要他活著走出這座宮殿即可,根本不需要這份所謂正統傳承。
“然兒,記住皇帝是孤家寡人,但你仍然是一個人。”
“一個被感情左右皇帝注定是一個昏君,但一個無情皇帝同樣也無法治理好國家……”
告訴了孩子自己一生的領悟,老皇帝的氣息越來越強,如當空大日一般煊赫。
徐天然身軀繃緊,手中的九級魂導器全力激發。
“我這一生,弑兄奪位,被人譽為暴君,邊境之上戰爭連連,年老昏庸,癡迷長生,縱容諸子相殘,國庫虛耗,民不聊生,起義連連。”
“何其荒唐!”
老皇帝大笑:“到了臨死,總不能在後人留下一個子弑父的可笑印象。”
“朕,有罪!”
老皇帝眼中籠罩的陰鷙散開,露出了慈愛。
“然兒,這個天下就交給你了。”
老皇帝劍刃倒轉,豁然割下來自己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