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著手中的團扇,嬌笑著道:“祖母,大伯母她們來了,以後家裡有了新妹妹,祖母就不會每天睜眼就非要找我了,正好讓我也歇歇。”
紀青梧和紀青媛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的輕視,明晃晃的。
老夫人看了過來,招手道:“這是五丫頭吧,快過來讓我細細瞧瞧。”
喬氏在下首左側坐下,溫和地對著女兒道:“去吧,陪你祖母說說話。”
主位是一個長榻,老太太坐在中間,正目光慈愛地看著她。
紀青梧走上前去,順手拿起一旁的攢金枝腰枕,墊在老夫人的身後,笑語盈盈地道:“祖母,您靠著這個,坐得更舒服。”
老夫人眼神深了幾許。
看著她的臉蛋,感歎道:“這孩子不僅生得好樣貌,又會疼人,懂禮數,和芳敏的性子很像。”
紀青梧不知道“芳敏”是何人,隻是屋內的女眷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都變了。
二房夫人吳氏嘴角一直掛的笑,僵在臉上。
紀青媛的丹鳳眼變得淩厲起來,眼神像是落刀子一般,射在紀青梧身上。
喬氏麵上不顯,但內心驚異非常。
紀芳敏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兒,當初嫁給永安侯府的侯爺趙士昌做續弦。
但沒想到,永安侯府的世子實在太過爭氣,在邊關從軍一路從宣撫使之職,做到了安北大將軍。
前朝大亂後,更是一呼百應,入主臨安城,成了皇城最為尊貴的主子。
現在紀芳敏已經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後娘娘,誰人不羨慕她好命。
整個北黎,能直呼太後閨名的人,也隻能是紀老夫人這個親娘。
聽見眼高於頂的婆母,說小五和太後娘娘相似,喬氏的腰板直了不少。
大房掌家,但喬氏性格剛直,不願意做那些彎彎繞繞的營算,更沒法像二房那般,拋下臉皮在婆母這裡撒嬌打滾,所以這些年也吃了不少暗虧。
二房的這對母女在老太太麵前很得臉麵,府裡的下人少不了見風使舵。
現如今,紀府兩房是東風壓不倒西風,麵和心不和的姿態。
喬氏接話道:“母親,侄女像姑母,是太正常不過的事。”
紀青梧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成為眾矢之的,她依舊嬌嬌柔柔地笑著。
眉眼不見有多少喜色,也不見有惶恐之意,就這麼大大方方地任由眾人打量著。
老太太見她如此,心下更加滿意。
二房夫人也跟著點頭:“大嫂說得對,媛兒一向尊敬她的姑母,一連月餘都在修習太後閨中最喜歡的那支清平舞,不知何時能有時間獻舞一曲,讓太後多點樂趣。”
三言兩語又將話頭子,遞到三姑娘這裡。
紀青媛嗔怪地看著吳氏:“母親,你怎麼現在就說出來了,我還打算給祖母一個驚喜呢。”
老夫人臉上笑意更多:“好,好孩子,祖母沒有白疼你。”
這舞,究竟是給太後看的,還是宮裡的那位......
喬氏垂下眼,拿起紫檀木桌上的茗茶,飲了一口,這對母女打著什麼心思,她還能不知道。
老夫人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孫女,道:“都是一族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五丫頭如今也歸家了,紀氏女子要克己複禮,不要辱沒了天家貴人的身份。”
紀青媛想張口說什麼。
就被一旁的母親吳氏,拉了拉衣角。
晚飯前。
太後的旨意就急急地傳到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