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大姐姐說,太夫人的幺女陸韻快到議親事的年紀了,要是被外邊的人知道,她母親苛待兒媳,還做出了給兒媳下藥的狠毒之事,不知清貴人家會如何看待陸小姐呢?
陸韻是陸倦一母同胞的親妹,更是崔氏的掌上明珠。
紀青梧捏著下巴,分析道:“都說娶妻娶賢,世家大族們多半會避如蛇蠍吧。”
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最看重名聲和教養,忠勇候府要是傳出這樣的事兒來,不僅令家族蒙羞遭人恥笑,更會耽誤侯府中公子和姑娘們的婚事。
紀青梧看透了崔氏。
這婦人就不是會將心比心,用真心就能焐熱的人。
這麼多年,崔氏從未把紀青容的好處看在眼中。
正如蛇要打七寸,她隻能找準崔氏的心窩子來戳,才會讓崔氏真正地害怕。
紀青梧道:“作為婆母,太夫人不關心兒媳的死活,那自己的親生女兒呢?也不管了嗎?”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崔氏的心上。
崔氏站不穩了,憤怒地用手指著她,嘴唇都在顫抖:“你,你竟然要挾我?!”
紀青梧點了點頭,無所謂地道:“是,太夫人真聰慧,我就是在要挾太夫人,誰讓你有錯在先呢。”
崔氏氣得咬牙切齒,她調轉了目光,無助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可陸倦一直盯著神情恍惚的紀青容,仿佛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半分眼神都沒分給她。
崔氏瞪視著她,問道:“你要什麼。”
紀青梧故作思考狀,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我要你向我大姐姐賠禮道歉,還要立字據為證。”
崔氏心中已有了設想,道歉不出她的意料,隻是那字據是什麼?
她問道:“立何字據?”
紀青梧嘴角勾出一抹笑來,解釋起來:“太夫人,這字據是留檔用的,要寫明白自己都犯了什麼錯誤,以後要怎麼改正,就不限製字數了,你隨便發揮。”
她補充道:“對了,彆忘記署上名字和時辰。”
崔氏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寫了就要受製於人,但她又不得不照做。
“芯兒,取筆墨過來,伺候太夫人寫字。”紀青梧輕鬆自在地喊人進來。
崔氏臉色已經氣得漲紅,她提筆剛寫了幾個字。
隻聽那磨人的紀五姑娘,又開了尊口。
“對了,太夫人,還要把你費儘心思找來的侍妾......”紀青梧偏頭想了想,“還有兩個通房吧,全部都趕出去。”
怎麼塞進來的人,就怎麼領出去。
崔氏手中的筆瞬間停住,墨水滴落在紙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痕跡。
“這絕對不行!”
紀青容已經毀了身子沒法生育,陸倦身邊本來就沒有旁人伺候,要是連妾室通房都沒有,那不是真的要絕後了,爵位還如何傳承下去,總不能便宜了那幾個庶子。
崔氏急著道:“侯府不能無後嗣!”
看她越急切想抱親孫子的樣子,紀青梧就越覺得此婦人可惡。
她定了定心,不打算把長姐的症狀還有得治的消息,告訴他們。
要讓崔氏感受一下,自食惡果是何種感覺。
順便,也要考驗一下陸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