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彥吾眼神的冰冷之色更甚:
“陳警司,我再次提醒你,拒絕近衛局進駐貧民窟的是他們,數次謀害了我近衛局雇員的也是他們。”
“近衛局成員裡,我清晰地記著一名叫李成鋒的成員,他就在上個月剛剛犧牲,而原本他犧牲的當晚就要給他的女兒過生日。”
“他的女兒現在都還走不出陰影,他爸爸給她提前買好的生日蛋糕成了她的噩夢。”
“而在我和林舸瑞想儘一切辦法的時候,終於消滅了貧民窟裡的危險罪犯和異國惡徒的時候,對我們的戰士的犧牲不屑一顧的,也是他們。”
“他們甚至還認為我們隻是‘為了穩固貧民窟,龍門的陰影所在’而施舍他們。”
魏彥吾的眼神化作比赤霄還銳利的寒光,鎖定了陳的眼眸:
“是龍門拒絕了他們嗎?”
“回答我,陳警司,陳小姐,陳暉潔!!”
陳再次報以良久的沉默。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魏彥吾厲聲暴喝。
“……”
就連陳也沒想到自己不動聲色地居然往後退了半步。
“問題不是出在他們的身上。”
過了大約半分鐘,陳的口中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那麼,陳,我問你,這裡出問題的,到底是誰?難道是我嗎?”
魏彥吾繼續咆哮著:
“我已經多次警告過你,我允許保留你自己的想法和理念,哪怕與我的理念相悖,但隻要能對龍門有利,哪怕天真些,我也允許。”
“但是你過了,陳暉潔,你過了,你已經被它們影響到了你的職責!”
“近衛局的職責是保護龍門,特彆督察組的職責是指導近衛局保護龍門。”
“看看你傾力保護的貧民區成了什麼?它成了龍門的漏洞,更可能成為龍門的敗著。”
“他們裡麵大把都是與整合運動夥同的感染者,製造了龍門攻防戰的幌子,讓龍門對切爾諾伯格失去了警戒心。”
“而那些非感染者則是袖手旁觀,無動於衷。”
“如果龍門因此而陷落,他們就是元凶,罪不容誅!!”
陳口中喃喃自語:
“……不……”
魏彥吾繼續上前,看著陳,說道:
“如果龍門被切爾諾伯格撞擊,成為戰爭的開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該是誰來承擔責任,誰又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麼多的災難,隻因為這幾塊城區……隻因為我們沒有及時采取措施。”
陳對視著魏彥吾,說道:
“你的措施……難道就是——”
魏彥吾直接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陳的發言:
“這裡出問題的是誰?!”
陳的話被咽回了肚子裡,下一句話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是龍門拒絕了他們嗎?”
“不,是他們拒絕了龍門。”
陳最終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想拋棄他們?”
魏彥吾回答道:
“聽著,陳,並非是我拋棄了他們,而是短視和漠然毀掉了他們自己,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再去支持這些蟲豸對龍門的啃食。”
“陳,我們都沾染了無數錯誤。”
“錯誤是必然的,人並非聖賢,隻是犯了錯,我們必須彌補,或者暫時掩蓋它。”
“我做不到的,總有人可以去做到,隻是現在,我依然有我必須要做的事。”
陳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冰冷,她冷聲回答道:
“錯誤?必須做的事?”
“舅舅,我明白了,你剛才說的一切,我都明白了。”
“感染者隻要在城邦裡存在就是一種錯誤,對不對?”
魏彥吾的眼神由冰冷中延伸出一絲失望:
“……冥頑不靈。”
“陳警司,我與你說過的一切,我都記得,做現在你該去做的事。”
陳的語氣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好啊,哈……”
“舅舅……不……魏彥吾,我該做的,近衛局該做的,就是指出誰是錯的,然後解決掉那個錯誤。”
“現在看來,按你的定義,錯的隻會是我。”
“或者說,我也是那個錯誤。”
“因為我就是感染者!”
魏彥吾的眼神突然瞪大:
“你——”
文月更是一臉震驚地看向陳:
“小陳?!”
阿米婭隻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陳長官……唉……”
而凱爾希並沒有說任何話,她似乎隻是個旁觀者。
“已經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
陳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上前說道:
“……三年來,你一直在對彆人隱瞞我感染者的身份,現在,既然感染者在這座城市裡沒有容身之處,那我也不應該有!”
魏彥吾憤怒地大吼道:
“胡言亂語!!”
陳這一次沒有畏懼,直視著魏彥吾,說道:
“我和她都是感染者,我不屬於這裡,我有我應該做的事,那麼這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我不會……再犯下更多的錯誤了!”
“隻有我能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