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感染者顫顫巍巍地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將眼角的餘光放在眼前這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的下巴上。
“……又窮又破,礦石病的臭味混雜著汗味,體格也差的不行,送去礦場也沒有什麼油水可賺,就算是自然成礦,這種礦的品質也是最劣下等。”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鼻孔裡哼出冷氣,說道:
“你這根屌毛是要怎麼個死法?痛快的還是慢慢的?”
那名感染者麵對死亡終究還是害怕了,他說道:
“……老爺!你看我這樣,留我一命對你們沒有壞處的!”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冷哼一聲,說道:
“手上拿著武器,你還和我說這個?!”
那名感染者立刻鬆開了自己顫抖的右手所握住的東西。
——那真的是武器嗎?那隻是一支隻有手指粗細的麻杆啊,而且明顯存在被凍得脆裂的痕跡,打在人身上眨眼就會斷成幾截吧。
他隻是隨手握住了旁邊能讓他有細微的安全感的東西而已啊。
“對不起,老爺,對不起。”
那名感染者哭著說道:
“我熱愛烏薩斯!我是烏薩斯的人民!我也在努力的生活啊!老爺!”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冷酷地說道:
“笑話!感染者也配自稱烏薩斯的人民?!馱獸都還能運載貨物,裂獸也能夠撕咬敵人,而你們活著隻是在浪費陛下的土地!!”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說這句話,你也配?!”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的臉色立刻變得暴怒,他轉頭,說道:
“——誰?!!”
李格從陰影中走出,赦罪師身後的黑袍為他灑下屬於自己的黑夜。
“薩卡茲?!媽的!你身上居然沒有礦石病的臭味?!魔族佬居然還會有非感染者?”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看著李格,語氣極其不善。
“你【烏薩斯粗口】從哪來的?”
李格說道:
“我從很遠的東方來,從另一個還算的上是美好的國度而來。”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被李格的話給弄得極其惱火:
“你在說什麼狗屁【烏薩斯粗口】的玩意?!”
李格沒有理他,隻是看著那名烏薩斯的感染者,說道:
“感染者,你抬起頭,你為何不敢直視他?”
“看看他眼裡的殘忍和嘴角勾起的笑!”
“他們憑什麼,憑什麼這麼輕易就能決定感染者的生死?他們以為自己是誰?是地獄的撒旦還是地府的判官?!”
“他隻是一個披著一幅光鮮亮麗的皮,手中拿著刀的暴徒。”
李格看向那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說道:
“感染者的命比馱獸還要低賤?那麼你們的命又值幾個錢?我殺了你們都嫌臟手!”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這麼對他說道,他愣住了:
“——你……你!!”
李格再次看向那名神采逐漸煥發的感染者,說道:
“聽好,感染者,在他們以前肆虐的暴行裡,他們有因為誰的態度好就放過誰嗎?沒有,他們肆意地將人性的惡發泄在你們身上,憑什麼?!”
“他們讓你們活著你們就得活著?!活著被他們榨乾體內最後一滴骨髓?!他們要你們死去你們就得死去?!讓你們的妻兒痛哭流涕?!”
“我討厭這種東西,我討厭這種讓人惡心的東西。”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隊員徹底發毛了,拔出手中的佩刀,指著李格說道:
“——混賬東西!!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李格回答道:
“我是李格,這就是我的名字。”
感染者糾察隊隊員聞言大聲說道:
“【烏薩斯粗口】!炎國姓名?!來烏薩斯的這片土地宣揚歪理邪說來蠱惑他的子民?!以陛下的名義,我們這就處死你!!”
此時他身後的感染者糾察隊已經全部到了,他們整裝列隊,最前方,弩手鋒銳的箭矢閃爍著寒光,已經對準了李格。
李格看著他們,他沒有去拔出背後的劍——而赦罪師的劍亦是無聲地出鞘,早晨的太陽在這把劍的劍刃上折射,黎明與這把劍平行。
“弩手!!準備射擊!!不用管我!!這個人必須死在烏薩斯的國土上!!”
那名烏薩斯糾察隊隊員說完握緊了刀就準備撲上來。
“【輕輕地吸氣】……”
李格握住出鞘的劍,將其對準前方。
【晨曦蕩漾在李格的劍尖】
【赦罪師的劍刃上】
【白晝和黑夜出現分界】
李格揮出一劍。
他將黎明遞出。
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