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特猛然將手中的漆黑大劍拔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不是什麼薩卡茲的古老血脈,隻是個普通的薩卡茲人。
“魔族……賤種?!”
羅修特上前,揚起長劍,對準那名薩科塔的屍體。
“我……去你【薩卡茲粗口】的!!!”
呯!呯!!呯!!!
“就因為我們是薩卡茲嗎?!我們就是賤種!就是該被永世流放,就是畜生不如嗎?!”
他一下一下用大劍劈碎眼前薩科塔的屍身,而最後他的狂怒的吼聲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哭喊。
在那名薩科塔的屍體已經完全破碎之後,羅修特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有些呆滯,他自出生下來,除了打仗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乾了。
他讀過很多書,書中記載了很多羅修特做夢也憧憬的生活。
例如天國的薩科塔們每天都能嗅著糖風上學,例如地下的杜林們每天都能喝酒玩耍,例如多索雷斯的普通市民也能下了班好好去酒吧喝個爛醉。
然而這些都和薩卡茲們無緣。
因為他們是薩卡茲人,是魔族人,是……惡魔。
“哇哦,乾得好,同族,不過這樣的事情下次可以讓我來。”
這時,W走了上前,看向羅修特和那具薩科塔破碎的屍身,說道:
“薩科塔人經常會去把自己同類的屍體回收,然後安葬,所以我們可以用薩科塔人的屍體做成詭雷,這一招是在我以前帶我的隊伍打劫拉特蘭的商隊時摸索出來的,總是屢試不爽。”
羅修特站起身來,想說些什麼,可卻被自己肩膀上的源石通訊機打斷了,他立刻接入通訊,放在自己的耳側進行命令的聽取。
通常來說,這個命令一般是發送給W的,因為W是這一支薩卡茲雇傭兵隊伍的首領,但是W的通訊機在一次過於激烈的戰鬥中損壞了,所以現在發給了羅修特。
“我們接到新的命令了,W。”
羅修特擦了擦身上遍染的血液和灰塵,將劍暫時插回自己的腰側,對W說道:
“我們要去3號戰場的西方前線進行敵方炮火的牽引,為奪取3號戰場的敵方補給倉庫做準備,我們幾乎所有人都要去。”
他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個命令的本質是什麼。
“我艸!!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命令是讓你們去乾什麼嗎?!我不允許你們去!這幾乎就是送死!不!這絕對就是送死!”
W麵色大變,要知道前方的炮火數量簡直如同下雨一般,這些薩卡茲雇傭兵並非重裝單位,讓他們去牽引敵人的炮火等同於用作炮灰。
她知道,戰場上總是需要炮灰去執行自殺式任務,但博士永遠都會把這部分任務交給薩卡茲雇傭兵去完成,而現在,輪到了自己的小隊。
要知道,前麵的防線上,不隻有萊塔尼亞部隊的法術炮台,側麵教宗銃騎也已經和萊塔尼亞的部隊彙合。
那些銃騎手中的岡格尼爾隻需要一發就足以讓自己麾下的薩卡茲雇傭兵隊伍中的任何一個人連全屍都找不到。
甚至W敢斷言自己這一支近千人的雇傭兵隊伍,銃騎們隻需要不到三百發蝕刻之心就能夠將其全滅。
“他怎麼敢……他怎麼能……下這種命令?!”
W有些不甘心,她死咬著嘴唇,滲出血來。
她是在質疑博士的指揮嗎?當然不是,博士總能從戰場的天平中以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最大的戰果,隻是……代價再小,也永遠無法避免。
而且代價往往由薩卡茲雇傭兵們承擔,博士看待他們似乎如同速食食品一樣,用之即棄。
“W,聽我說,雖然博士這個人……在戰時非常的冷漠,但是不得不說,隻有在他的指揮下,我們才能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那名薩卡茲雇傭兵有些遲疑地說道:
“說實在的,我們……不怕死,隻怕死得沒有價值,我們自打當了雇傭兵之後,早就做好戰死的覺悟了,畢竟在一場戰役的勝利麵前,個體的生死微不足道。”
W一咬牙,下定了決心,說道:
“你說什麼屁話?!你不是還和我說有個年邁的老母親在哥倫比亞等你付醫藥費嗎?她要是沒了你她怎麼辦?”
“那個【薩卡茲粗口】的最終目的不是讓你們去想辦法達成搶奪地方補給倉庫嗎?這個好辦,把那個什麼破補給倉庫的坐標給我。”
“聽著,羅修特,讓你們去當人肉靶子我第一個不同意,我們想彆的辦法,從側麵繞過去,突襲對方的遠程陣地,把那些該死的薩科塔還有臭山羊全部炸得稀巴爛!”
“咱們不用去當什麼人肉靶子,我們用我們的辦法解決問題!既然他想要派我們去牽引炮火,我們就直接乾掉炮火的來源!”
羅修特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W話中的可行性,這簡直就是戰場抗命,隻是,他也的確放心不下哥倫比亞那位還等著自己贍養的老母親。
“好,我聽你的,W,我們去乾掉炮火的來源。”
羅修特擦了擦手,最終還是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如果能夠按照W所說端掉對方的遠程火力陣地,接下來的行程反而會更加順利。
“這就對了,夥計,聽我說,我有個計劃……”
W立刻咧嘴一笑,湊近對他們敘說接下來要如何如何。
然而W根本沒有想到,此舉到底惹了一個多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