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
“你輸了。”
“你輸了。”
“你輸了。”
“這下服氣了嗎?”
“沒有,再來!”
輸了一次又一次,納蘭嫣然也隻能輕咬著銀牙,再度抬起了已經開始輕輕顫抖的雙手的藕臂。
藥菀搖了搖頭,想要她服輸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輕易的否定是很容易做到的,可是能否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進行悔改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因此,藥菀也同樣不厭其煩的一次次的打落她手中的劍,然後又任由她自己一次次地將劍拿起來。
直至最後,自秋日的太陽升起,到夕陽西下,暮色的帷幕代替了太陽溫暖的光輝,納蘭嫣然方才用儘了自己全部的體力與鬥氣,再也沒有辦法去撿起帶落在腳邊的長劍。
躺倒在地上的她忽然感到了後腦傳來一陣莫名的溫度,以及那個女人所獨有的幽香。
“看樣子你需要休息一下啊。”
“胡說——我才不需要……”
隻是哪怕嘴再怎麼硬,也終究沒有辦法避免身體所承受的巨大負荷。
藥菀靜靜地將納蘭嫣然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細膩的柔夷輕輕拂過了納蘭嫣然耳畔有些散亂的青絲,為她稍稍梳理整潔了。
藥菀居高臨下地看著此刻安分了許多的少女,卻依舊瞧見她輕輕咬著唇,似是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抗拒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好像是隻要她自己閉上了眼睛,便不會有人來看她了,她也不會再看到這個自己這樣努力地想要討厭和疏遠起來的這個女人。
可是目前來看大概是又失敗了……
納蘭嫣然情不自禁地呼出了一口濁氣,仿佛是在歎息一般,那俏臉上輕輕皺起的眉頭始終未見舒展。
她這一輩子,生來便是接受實力為尊,強者為王的觀念長大的。
因為,在被家族之中視為天才,寄予眾望;之後被老師選中,收做徒弟;在宗門大選之中正式坐上了少宗主的位子。
一步、一步、一步。
她都是踩著彆人上來的。
她從未覺得這有什麼錯,因為生來她所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
這也是鬥氣大陸亙古不變的法則。
她在一次次的勝利之中得到了屬於自己的自信,屬於自己的驕傲,屬於自己的傲慢。
因此,她才能夠理所當然地看不起一個蕭家已經隕落的廢物,因為她還有更加遠大的目標和野望需要實現,沒工夫惦記這些兒女情長。
更何況那本來就是個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婚事,難不成她真的要因為簡簡單單的一句父母之命,就去嫁給自己不喜歡,甚至於是兩個世界的人嗎?
所以退婚於她自己而言,勢在必得。
隻不過自己的運氣實在是算不上多麼好,那個蕭炎非但不是廢物,還是個天分至少與自己齊平的天才。
而更加可怕的還是那個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深不可測的強大,是她對於曾經一切認知的第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