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的表情稍稍凝固,眼中的淡然也逐漸沉澱為凝重,說道:“藥仙子儘管開口,凡是我雲嵐宗能夠做到的,自然儘力完成。”
“雲山老宗主倒是不必這樣拘謹……畢竟雲嵐宗究竟能不能做到,倒不是你們能夠決定的。”
藥菀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她想要的東西,不是雲嵐宗自己說了算的,要她說了算才是。
“那藥仙子的意思是……?”
“嗬,就不跟雲山老宗主繞彎子了。”
藥菀笑道:“雲山老宗主的鬥宗修為從何而來?”
“……想來,也不是你自己修煉之後突破而來的吧?”
藥菀的話讓雲山的瞳孔驟然猛縮,他眼神驚懼地看著眼前語氣輕鬆的藥菀,似乎這件事對她來說壓根不值一提,甚至於算不上什麼秘密。
而伴隨著藥菀輕飄飄的話語,卻又令身旁眾人心頭一震。
若是說在場誰的反應最大,那自然是在場的幾位鬥皇,尤其是其中已經止步於鬥皇巔峰不知道多少年的加刑天,在聽到藥菀口中那幾近於定論的猜測時,他頓時握緊了座位邊上的扶手。
堅硬的石製扶手被加刑天留下了一道深刻的手印,長風吹過,吹走了被他捏碎的飛灰。
不是自己修煉來的鬥宗……?
那難不成是……破宗丹?!
在加刑天迅速聯想到這唯一的可能時,心中都不由得微微顫抖。
鬥皇與鬥宗之間存在著什麼樣的桎梏,唯有在鬥宗門前徘徊許久的加刑天再清楚不過了。
鬥皇巔峰想要晉升為鬥宗,又談何容易?
而方才加刑天在看到曾經的老對手也已經變成鬥宗之時,他的心裡也如何不羨慕?
更彆提如今的他,雖然是鬥皇巔峰,卻也沒有太長時間可以揮霍下去了。
等待著加刑天的,要麼實在坐困之中一舉突破,邁入鬥宗,要麼就隻能一輩子做個鬥皇巔峰了。
可事到如今,眼下這加瑪帝國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的環境與各方勢力,又怎麼可能讓他能夠就此放下心來?
而此刻,雲山居然是用過破宗丹才突破到鬥宗的——如何突破鬥宗的其實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鬥宗的強大可以換來一切。
那既然如此,這雲山哪裡來的破宗丹可用?
雲嵐宗自己的秘寶?彆開這種玩笑了,如今的雲嵐宗能有這種寶貝,也不至於雲山往前的幾代雲嵐宗宗主大多都止步於鬥皇巔峰了。
而至於買到的,且不說哪裡能買到破宗丹,眼下隻怕整個雲嵐宗也未必能比一顆破宗丹更有價值,談何去買?
因此,加刑天很快就意識到了或許是雲山背後還有什麼人的存在或許在暗中相助,否則僅憑雲山自己,如果不能自己突破桎梏,又如何晉升鬥宗?
加刑天的眉頭都忍不住下意識地跳了跳。
可是,話又說回來,究竟是什麼人能出得起破宗丹這等丹藥給雲山呢?
那至少也該是鬥宗級彆的強者才對……
想通了這一點的加刑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這麼說來,如今的加瑪帝國甚至已經有鬥宗強者出現了?
加刑天心緒不寧,而台下的雲山臉色也不太好看。
“藥仙子,你說的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
雲山依舊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然而內心卻早已是一片驚濤駭浪,他自然不曾知曉眼前的藥仙子是如何得知鶩護法的消息的,但是他與鶩護法之間也存在著不容暴露關於他的一切的約定,雲山多少也清楚那鶩護法的殘忍手段,若是將其透露出去……
“……不明白?”
藥菀的語氣微微上揚,似乎是被雲山這話給逗笑了。
“——算了,伱也不必明白,雲山老宗主隻需要記住,幫助你突破鬥宗那人,我與他互不相容,不是我儘早解決了這後患,就是我稍微晚點親自去尋他。”
藥菀說道,而雲山則忽在耳邊聽到了一個分外熟悉的陰惻惻的聲音:“雲山,動手!”
雲山自然再清楚不過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然而在雲山聽到這聲音之時,卻並沒有立刻按照那聲音所命令的一樣,朝著眼前的藥菀動手。
“雲山,你在乾什麼?還不快點動手?!你忘了是誰讓你成為鬥宗的嗎?!”
片刻的呼吸之後,雲山依舊不為所動可謂是徹底激怒了那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人影,隨即便想要啟用他先前幫助雲山突破鬥宗之時便留在他身上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