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納蘭嫣然不禁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識打量著眼前那惹人厭憎的身影。
那是個身披黑袍,格外扭曲的身影,看不清什麼麵孔,也無法分辨男女,在場的幾人也隻是感覺到了對方正在用他那瘮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僅僅隻是如此,便已經足夠惹人厭惡了。
更彆提他身上那一股仿佛被天地都為之厭棄的不祥氣息。
並不是屬性上的區分,冷與熱,乾燥與潮濕的區彆,而是單純的不詳,邪惡,與所有的生命都產生著源源不斷的惡意,視之如同仇敵一般。
光是被他注視著,納蘭嫣然便感覺自己的胸中一陣斷斷續續的窒息感傳來的同時,還有一種想要殺之而後快的衝動。
而直到這真正的敵人終於現身,原本彼此之間多有怨言的加瑪帝國的幾位頂峰強者終於將矛頭一致對外了。
“看來,這家夥就是今日異常的所在了。”
雲山微微皺眉,他感覺得到,這家夥很不好對付,僅僅隻有他一個人的話,估計隻能勉強拖住,便是加上三位鬥皇強者,怕是也很難將其輕鬆解決,隻能看能不能將對方逼走了。
“好生不詳的氣息……鬥氣大陸之上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不光是海波東還是加刑天也都是和雲山一樣的感覺,因此他們立刻擺開了架勢。
那黑袍人將周遭的一切掃視了一圈,也終於確認了這裡的敵人大概也就隻有眼前這幾人之後,一絲絲臟黑色的能量從他四周逸散出來,更是讓眾人眉頭緊皺。
“他在將這裡的鬥氣轉化為他的能量!快阻止他!”
在加刑天大喝一聲的同時,手持冰槍的海波東便已經一馬當先地衝了上去,一手持冰槍,另一種手中凝聚著一道幽深的冰藍色光暈。
那黑袍人立刻察覺到了來自海波東的敵意和攻擊性,那黑氣立刻凝結了無數的尖錐,猶如雨點一般朝著海波東傾瀉直下。
海波東手中冰槍揮舞如龍,儘數擋下了那雨點一般的黑色尖錐。
然而那些黑色尖錐與自己硬碰硬,冰槍之上冰屑剝落,隨後四分五裂,化作冰霧,但也為海波東爭取到了靠近的時間。
海波東低喝了一聲,空氣之中的水汽驟然與鬥氣一起凝結成冰,化為整整七條數十丈有餘的蒼藍冰龍,七條蒼藍冰龍所爆發出的恐怖能量即便是這恐怖的黑袍人都無法視而不見。
臟黑色的能量隨之立刻化作一道詭異的虛影,叫人分不清那究竟是什麼,隻是朝著天上的七條蒼藍冰龍發出了一陣讓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的刺耳嘶吼之後,便直接迎麵撞了上去。
啥時間,轟鳴,震動,還有滿天的冰屑化為雪花,隨著勁風落在帝都的青磚上。
加刑天見海波東沒有分出勝負,立刻出手,一道頃刻之間黃沙漫天,化作一道巨手,朝著那黑袍人如同山嶽一般傾倒下來。
黃沙巨手轟然落下,直接擊中了那身形詭異的黑袍人。
海波東見狀立刻後退到了更加安全的距離,隨後忍不住看了一眼加刑天。
老家夥彆的本事沒有,見縫插針的能耐倒是挺大的。
不過當他看了一眼加刑天便立刻回頭時,卻不由得瞳孔一縮,眼前的黑袍人身形一陣扭曲,黃沙巨手造成的攻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海波東的神色不可避免地凝重了起來。
而就在兩人的攻擊都宣告無果之後,那黑袍人袖袍一揮,鼓動一股猛烈的腥風吹來,化作一道巨大的掌印,似乎想要就這樣一把捏死他們。
“在我麵前玩風?閣下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吧!”
雲山自然不可能坐視這樣的情況發生,隻在瞬間,一股凜冽狂風呼嘯而來,直麵撞上了那腥風,攪亂了眼前的氣流。
隨後他一掌擊出,迎麵撞上了腥風構成的掌印,將其拍碎,轟鳴之中,空間震蕩。
海波東與加刑天心頭一凜,鬥宗到底是鬥宗,屬實不一樣,鬥皇與鬥宗之間的巨大溝壑,也不是那麼容易逾越的。
那黑袍人再度扭曲身形,似乎變得更加修長了些,自然也注意到了雲山很明顯不是加刑天和海波東可比的強大,也隨之正色了起來。
隨後,雲山作為主攻,而海波東與加刑天則充當牽製與輔助,三人合力迎戰那詭異的黑袍人。
但即便如此,雖然不必擔心會被那詭異的家夥抓住破綻一掌斃了,但就算集中三人之力,能夠做到的也不過隻是牽製而已。
而納蘭嫣然看著那黑袍人,卻遲遲未曾出手。
更令她在意的是那黑袍人為何會出現在帝都,一位鬥宗強者,不管放在哪裡好歹也算是個人物了吧?
眼前氣流的擾動並沒有擾亂她對於風的敏銳感知,疏忽間,她忽得反應過來,若是那黑袍人並不是被牽製,而是牽製住了這裡的他們呢?
納蘭嫣然心中剛剛冒出這樣叫人心驚肉跳的猜測,便頓覺不妙,立刻飛入了帝都之中。
而此刻帝都,陷入一片烏雲之下,明媚的春日陷入一片壓抑的黑暗之中。
米特爾家族之中,蕭戰與蕭厲父子正靜靜等待著這一場風暴過去。
這一次來帝都,本來是蕭家與米特爾家族進一步商討合作事宜的,隻是卻不曾想,就遇到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