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蕭炎靜下心來好好地養傷,得益於自己好歹也是個煉藥師,蕭炎平日裡準備的療傷丹藥也是一點不少,將其一股腦地一並塞下去之後,便隨之開始五天的療傷修煉。
“誒,納蘭姐。”
趁著蕭炎療傷,納蘭嫣然也是正準備將自己恢複到最佳的狀態,以麵對即將到來的萬劍山的傳承。
雖說那是與雲嵐宗同屬一脈相傳的東西,但是這也不代表納蘭嫣然進去之後就能夠保證安然無恙了,即便是在加瑪帝國那種地方,強者臨終之前有所感念,也會找一處安全靜謐的地方等待死亡的來臨,注定會到來的死亡是一回事,而死之前的最後的安寧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鬥氣大陸的人在死亡觀念上也多是如此,不求自己永生不死,至少日後自己埋骨之處不至於是遭彆人打擾。
也處於這個目的,加瑪帝國甚至還衍生出了一些預支相關的宗門,以機關術等奇門技巧為主。
而到了中州,隻怕是這樣的觀念隻會越發強烈。
納蘭嫣然在這一方麵自然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興許可以如願以償地得到雲嵐宗早已失傳於老祖的傳承,也或許早已淪為什麼強大魔獸的洞府,此番前方便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隻是不管結果如何,卻都是要去上一遭的。
在蕭炎的身畔,她也盤腿坐在蒲團上,隻是在心神沉沒的同時,紫妍的疑問聲卻喚回了她的思緒。
“怎麼了?紫妍?”
納蘭嫣然不禁問道,她倒是沒有生氣,隻是如今時間很緊,若是可以的話,她自然不願意浪費任何一點時間。
“我聽仙兒姐姐說,你和蕭炎認識得比仙兒姐姐還要早?”
紫妍自然不知道納蘭嫣然心中所想,隻是覺得難得蕭炎終於沒了動靜,恰好也讓她回想起來了之前一直想要問得一個問題,那雙瑰麗的紫色眸子注視著眼前英氣十足卻顯露出一絲難得的遲疑的美人,不禁問道。
對於納蘭嫣然來說,這種問題其實也不亞於什麼挖苦之類的話了,不過納蘭嫣然也清楚紫妍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於是長出一口氣,隨之說道:“是啊,我倒是不是很清楚小醫仙是什麼時候和他認識的,不過貌似是在定下了三年之約後吧?”
“我聽說,納蘭姐當初和蕭炎打了一架,最後是蕭炎打贏了?”
“準確來說是炸贏了,若是他換做其他的鬥技,我未必會輸……”
納蘭嫣然的心中閃過一絲無語,如今的她也不是隻有當初那一次見證過蕭炎的佛怒火蓮了,隻是越看這一招就越是覺得離譜……她當初是什麼想著敢硬懟這玩意的。
直到現在,納蘭嫣然心底裡其實還多少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理陰影未曾散去,想來是要與她相伴一生了。
“那你們為什麼要打起來啊?”
“因為……說來話長……就這麼說吧,最開始我和蕭炎是娃娃親來著,但是後來我不滿意這婚事,就自作主張地退了,蕭炎他肯定不服氣啊,我也不服氣,所以就約定了三年之後打一架,用蕭炎話來說就是當時的我們都想要把對方的頭套給薅下來。”
納蘭嫣然言簡意賅地說道,而紫妍這個性子自然是最喜歡吃瓜的那一種人了,自然也就跟著拍手叫好。
“過程發生了什麼倒是也不重要,重要的可能也就是我們後來發現對方貌似都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壞,於是在我打輸了以後,反而重新變成了朋友。”
再度自己提及這一段經曆隻是,納蘭嫣然忽得發現自己在談及這件事情的時候都不禁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昔日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失敗,在如今的自己看來成為了寶貴回憶裡難得的談資。
畢竟她的生活很無聊嘛,自從懂事開始基本上都是在修煉和學習之中度過的,反倒是和蕭炎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反倒讓她也有了一些不一樣的經曆與色彩,尤其是待在迦南學院的這一年時間裡,納蘭嫣然如今自然是覺得那是自己最為快樂的時光了。
而蕭炎,貌似便是那一張畫作之中最為鮮明的著色劑,那一抹最為亮眼的紅色。
“聽上去納蘭姐好像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
紫妍下意識道,雖然納蘭嫣然實力不如自己,但是為人處世之道卻顯得格外地成熟穩重,這也是為什麼後來紫妍和納蘭嫣然相處久了之後也會叫她納蘭姐的原因。
“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啊。”
納蘭嫣然說笑道,又不是當初那般年輕氣盛的時候了,說來也好笑,常有人假設自己遇到過去的自己會說些什麼,會怎麼做,納蘭嫣然聽到最多的回答要麼是警告,要麼就是把過去的自己胖揍一頓,好彌補自己當初犯下的某些愚蠢錯誤。
那她呢?
納蘭嫣然下意識地想,貌似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為即便是如今的自己說了,過去的自己即便是知道了,八成也一樣會去做,何況她太過了解她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脾氣了,越是多的人來勸阻,便越是改變不了她的脾氣。
也虧得是遇到了藥菀,把她從這一條歪路上硬生生扳回來了,否則,隻怕是日後還要付出不知道多少數不清的代價才能成長起來。
“從感性的角度來說,我當然到現在為止,輸給蕭炎也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可若是理性的說辭,我倒是很慶幸在我最為狂妄的時候有人能夠像這樣打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