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彆擔心我啊,再說了,難得出來一起走走,不好嗎?”
蕭炎搖了搖頭,說起來,又不是立刻事關生死的事情,何必這樣操心?
“隻是說起來,倒是害慘了菀姑娘。”
蕭炎言語誠懇道,卻引得藥菀不禁偏過螓首,躲過了蕭炎的視線與表情,她並不想和蕭炎談論這種究竟是誰欠了誰的事情,反而隻會讓事情不斷地複雜化。
“我又沒怪你,沒事給自己攬什麼責任啊?”
藥菀輕哼了一聲,言下之意卻並不想要蕭炎承擔這份不必要的負罪感,這樣毫無意義。
“再說了,這忘卻之墟貌似還挺有意思的,倘若你不在意,我當然是能湊湊熱鬨也好。”
跟前的美人緩緩舒出一口蘭息,似乎也是在默默自我安慰著,既來之,則安之之類的話,至於實力什麼的,無非隻是當初隻需要她一人出手,如今需要蕭炎搭把手而已,自己和他多出點力氣,弄死幾個存心找事的低階鬥尊貌似也沒有什麼問題。
“當真……?”
隻是蕭炎對於藥菀的豁達不禁抱著一絲無法避免的遲疑,輕咦了一聲,問道。
明明自己都已經很努力地控製自己的心態,但蕭炎如此不上道的反應還是不禁讓藥菀心中怨念頓聲,咬緊了銀牙:“我的話不是真的,還能是煮的嗎?!”
蕭炎頓時舉起雙手,做出了非常標準的法式軍禮,表示自己絕無此心。
藥菀見蕭炎主動服軟,哪裡還有蹬鼻子上臉的道理,她就是單純不想聽蕭炎提及這?話題了而已,但凡這貨識趣一點,她這邊不就是點頭即過的事情嗎?
都不知道這貨已經要了兩個姑娘了,怎麼情商一點沒長進似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走一步看一步唄,既然人家提到了天劍宮,雖然我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勢力,但是既然提到了,那不如卻看看,去見識見識那一位忘卻之墟的人類最強者究竟是何人。”
藥菀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將原本壓抑在心中的惴惴不安主動轉化為對於新鮮事物的好奇。
不過即便如此,藥菀的內心依舊難以說得上平靜二字。
蕭炎自然是感覺到了藥菀身上那隱約的不安,跟前美人氣息便這樣伴隨著風縈繞在他的鼻息之間,又在不知不覺中散去,對於她的了解讓蕭炎嗅到了一絲惴惴不安,但是他又不好出聲安慰。
在蕭炎的眼中,如今的菀姑娘和受傷的驚弓之鳥沒什麼區彆。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這個話題,道:“蒼雲劍尊……說實話,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那就慢慢想,反正時間還長。”
“哦,對了,那天劍宮是在東域還是北域來著?”
“不知道,城主他也沒說到底要怎麼分辨忘卻之墟的東南西北。”
蕭炎微微一怔,頓時覺得這下可真是頭大了,分不清楚方向,他們拿什麼去找人啊?可彆真的困死在這兒了。
藥菀微微張開了櫻唇,隨後不禁無奈歎息了一聲,自從來了這裡以後一件好事都沒有發生過,接踵而至的不是謎團便是壞消息,藥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結果這還沒等她說些什麼呢,早已離開天興城,正要降落在忘卻之墟的瘡痍大地之上時,眼下卻是一片烏雲密閉,悶雷作響,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了。
這下可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儘管不管是藥菀還是蕭炎,都是鬥宗級彆的強者,但是人類被銘刻在血脈之中對於天地風雨的退避也未曾改變,何況他們如今也實在是談不上什麼精力再去趕路了。
沒有交流,也不需要什麼多餘的交流,藥菀與蕭炎便鑽入了風雷呼嘯之中的一片山林,找了一處乾燥的背風處,暫且躲避這風雨。
藥菀身不累,心卻很疲憊,而在察覺到藥菀的異常之後,蕭炎自然也不可能繼續在這種情況下趕路。
隻是這鬼地方連個山洞之類躲藏之處都沒有,隻有背風坡的斷崖之下叢林繁茂,勉強擋住了那呼嘯的風雨。
蕭炎立刻生了一堆火,鬥宗自然是已經不再需要這些外物來保持溫暖,維持體溫,維係生命了,但是在一片風雨交加的黑暗之中,一個最起碼看上去能夠遮風擋雨的藏身之處與一抹跳動的火焰便足矣給心靈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蕭炎默默用鬥氣烘乾了打濕了自己衣衫的水漬,而後不禁看向了身畔的藥菀。
藥菀維持著沉默,麵無表情,可雖然是麵無表情,蕭炎卻隱隱看出了她此刻少有的脆弱。
藥菀當然不脆弱,便是此刻有一頭七階魔獸突然竄出來,蕭炎也毫不懷疑下一秒菀姑娘便可以讓不長眼的凶獸腦袋開花,變成一團血肉不分的肉泥。
但並不是所有的脆弱都源自於實力的弱小。
橘紅色溫暖的光打在藥菀的臉上,跳動的火焰映照著那一雙被染成一片橘紅色的淡金色美眸,她微微抿起了唇,卻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雙腿,讓那動人的嬌軀蜷縮成一團。
菀姑娘,這是感覺有些冷嗎?
蕭炎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這樣的猜測,橘紅色的溫暖火光同樣映照在他的臉頰上,隻是因為他不經意的側臉,火光僅僅隻是映在他的左臉上,跳動,明滅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