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首還有彆的事情要做,那扭曲的魔影之下,漠然的目光橫掃過大殿,最終落在了其中氣息最為弱小者的身上。
“蝕輿。”
魔首聲如悶雷,扭曲的魔影之下目光晦澀,而聽聞魔首呼喚自己的名字,那麵色多少有些不對勁的蝕輿隨之緩緩上前。
“尊上。”
“氣色為何如此差?這些日子不是讓你儘可能多吃些血食嗎?”
魔首問道,卻不住令蝕輿心中膽戰心驚。
身為吞靈族的最強者,魔首一句話便足以令諸多魔將俯首,吞靈族的規矩不如人類那麼多,唯有一條乃是鐵則,那便是服從強者。
蝕輿趕忙下了頭,壓根不敢去看首座之上的魔首,隻是恭聲道:“前段時間,出了些意外,遇到了兩個人類鬥宗,一男一女,皆有異火,為了脫身,屬下消耗不小,還望尊上恕罪。”
在聽到蝕輿解釋之後,周遭的氣息頓時為之一沉,驚得四周魔將都放緩了自己的呼吸。
很明顯,對於蝕輿的說辭,魔首並不滿意。
“……鬥宗,異火,一男,一女?”
魔首呢喃,隻是伴隨著那斷斷續續的詞彙回蕩在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的魔首的憤怒。
魔首的記性沒有那麼差,總不是前腳剛聽後腳便忘,隻是卻令他惱怒,很顯然,蝕輿口中吃了癟的那鬥宗男女不正是破壞他們前鋒的那兩人嗎?!人類究竟是什麼時候誕生了這樣兩位非凡的強者?!修為不過鬥宗,卻可以擁有殺死鬥尊魔將的能力。
不過還好,不幸之中的萬幸,蝕輿倒是沒有蝕椒那般蠢,雖然不過鬥宗巔峰的修為,卻好歹比起蝕椒聰明些,起碼知道打不過就跑的道理。
“……罷了,沒有出事便好。”
魔首的語氣慢慢恢複了相對平靜的狀態,隨後說道:“既然如此,蝕梟,你帶著蝕輿前去血祭神壇,啟用一些當初存下來的血食補充一下自己的氣血吧。”
蝕梟自然不敢有任何問題,更彆說什麼意見了,隻是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蝕輿,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好奇,這蝕輿,還真是備受尊上恩寵。
他並不知道這蝕輿究竟是何來曆,不過光憑他鬥宗巔峰的修為卻可以躋身魔將才有資格參加的直麵尊上的會議這一點來看,便不可能簡單到哪裡去了。
蝕輿的臉上泛著冷冷地光,叫人瞧見卻又忍不住通體陰寒。
“時間,不多了,聖王,也等不了那麼久了。”
魔首不禁抬頭望向了大殿之頂,肮臟的紅色混雜在一起,編織成網,似有什麼活物一般,如同孵化到一般的雞卵,突突跳動著。
…………
當藥菀與蕭炎再度睜開眼睛之時,周遭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暗淡。
這一次他們倒是醒得很有默契,無聲無息地睜開了那一雙眼睛,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對方的睡意朦朧漸漸散去之後的眼眸。
醒來之後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彼此,蕭炎隻覺得此生彆無所求,而藥菀則忍不住輕輕蛄蛹了一下,雖然被蕭炎擁抱的感覺是已經習慣了不少,但是也架不住又一次被他摟著睡上一整晚。
而更可怕的卻是她這一次竟然既不氣惱,也不急躁。
隻是因為蕭炎實在是抱得有些太久了,有點不太舒服了,才會下意識地掙紮一下而已。
“…………”
藥菀默默看了一眼蕭炎,蕭炎便非常識趣地鬆開了自己臂膀,懷中那俏生生的銀發美人隨之撐起了身子,用鬥氣暫且梳理了一下自己被壓了一晚上都被壓皺了的素色羅裙。
蕭炎依舊枕在那寬大柔軟的枕頭上,看著那正端坐在床邊靜靜打理著自己的衣裝易容的藥菀,也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仿佛春宵一度,春夢了無痕一般的錯覺。
不過蕭炎自然是不敢把這話直接說給菀兒聽的,容易被當做耍流氓,蕭炎不喜歡被當做流氓,他可正經了。
可是這種既視感確實很強很強,做完了那件事以後,一個人躺床上,另一個人自顧自地下床洗漱,然後甩一遝鈔票,拍拍屁股走人。
而現在,他是那個躺床上的,而那個洗漱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的,是藥菀。
完了,被壞女人白嫖了,人家貌似還不打算給錢。
蕭炎心中腹誹了一聲,隨後嘴角微微上揚,雖然菀兒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他看得出來,起碼菀兒的精氣神看上去要好多了。
伴隨著流蘇碰撞的沙沙聲,藥菀低頭,將那一對天青色的耳飾戴上了,隨後重新將那根玉簪插在了腦後盤起的發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