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無疑就像是蕭炎的定心丸,驟然間便安撫住了蕭炎那略有些擔心的思緒。
與此同時,藥菀緩緩呼出了一口濁氣,滿是無謂,反倒是增添了幾分輕鬆,畢竟想要等著王八冒頭那可不容易。
“——如此,藥萬歸長老覺得如何?”
說著,藥菀隨之引動血脈之力,美人眉心處的族紋也隨之緩緩點亮,顯露出一絲彆樣的壓迫感。
然而,任誰都感覺得到這股來自於血脈的壓迫比之之前藥菀展露神品血脈之時的動靜便已經小上太多太多了,甚至可以說是微弱亦不為過。
而當他們的目光聚焦於藥菀眉心之時,昔日受賜族紋時,自我生長出來的七彩金色族紋也隨之變成了略顯暗淡的紫金色,隻留下一絲七彩金色的淡淡光暈,顯露出昔日它的強大與今日無可奈何的衰微。
當親眼看到藥菀眉心處的族紋果然從神品血脈獨有的七彩金色變成九品血脈的紫金色之時,眾長老不禁麵麵相覷,頗感怪異,卻又壓抑住了心頭的衝動,並未與身旁人交談。
而藥萬春與藥萬燭更是充滿了意外與錯愕,本以為大小姐此番回來便已然是大喜,又怎會橫生出這樣的波折來?
藥萬火與藥丹的表情漸漸蒙上了一層陰霾,而藥萬歸則是心道果真如此,放聲大笑。
“如何?你自己覺得又如何?神品血脈都經不起你的揮霍,你就是藥族最大的罪人!”
藥菀卻一點不受藥萬歸的影響,表情更是毫無波瀾,根本看不到藥萬歸期待能夠看到東窗事發的驚慌失措,這讓他的心頭倍感不安。
藥菀放棄了血脈,在藥萬歸看來便是已然為她自己宣判了死刑。
神品血脈與九品血脈的差距也從來不是那一字之差,而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便是藥菀如何天才,此等行為往嚴重了說那就是為藥族刨墳掘墓,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事情。
隻是直至此刻,族長也一言未發,顯然是在等待著藥菀的回答。
藥丹自然是相信藥菀肯定不會因為隨隨便便什麼小事而稀釋掉自己的血脈的,甚至於這還是在突破鬥聖前後的緊要關頭,是非大事,菀兒還能不明白嗎?
“當時救蕭炎比較急,就用掉了。”
藥菀的語氣依舊不鹹不淡,隻是以最為平淡的話語說出了在整個遠古八族的範圍之內都足可算得上是驚世駭俗的回答。
隻是這不管是放在八族哪一族都足夠稱得上是驚世駭俗的言語,如今藥族眾長老聽來時,反應卻沒有那麼大,反而在心中湧現出了一種這的確是隻有大小姐才能說出這種話的莫名感覺。
而聽藥菀如此解釋,藥丹與藥萬火心中倒是也跟著鬆了一口氣,腦海之中閃電般得飛竄過幾個念頭,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已然想好了如何為菀兒解決來自族中的壓力。
為了救人,還是為了救蕭炎而使用了神品血脈,這一點實在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了。
“是為了救蕭炎?而不是你一時貪……”
“藥萬歸長老——”
若是藥萬歸隻是抓著藥菀放棄了神品血脈的小辮子不放也就罷了,但眼看著藥萬歸這話是越來越過分了,又能讓藥丹豈能容忍?
藥萬歸不禁回過頭看了一眼藥丹。
藥丹的眼中逐漸恢複了平靜:“讓藥菀把話說完。”
“有的人平時龜縮在藥族慣了,還以為鬥氣大陸上儘是歲月靜好。”
藥菀絲毫不在意藥萬歸的詆毀,就像是壓根不會在乎一個死人死之前會咒罵些什麼一樣,旋即說道:“不如問問萬火長老與萬春長老,我和蕭炎所麵對的是什麼敵人?”
“一名四星鬥聖,一名一星鬥聖,蕭炎為了把我帶出來死裡逃生,不知道……同在九轉鬥尊境界時,藥萬歸長老在做什麼?”
藥菀歪了歪螓首,語氣之中沒有嘲諷,卻滿是疑惑,卻惹得藥萬歸睜大了雙眼,胸中氣血翻湧。
“至於神品血脈,我放棄神品血脈,尚且可以三十歲前突破鬥聖,那想必昔日九品血脈出身的藥萬歸長老應該也是三十歲之前突破鬥聖的吧?”
“說到底,也就隻有你這樣屍位素餐,全無半點本事的塚中枯骨才會拿著我的血脈說事。”
“我的血脈如何,關你屁事?”
“我沒有神品血脈,一樣可以三十歲之前成為鬥聖,藥族的始祖沒有什麼鬥帝血脈,也一樣可以問鼎鬥帝,始祖大人是藥萬歸長老口中的卑賤之人嗎?天底下所有的鬥帝血脈難道全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始祖尚且可以一介白身問鼎鬥帝,為何我不能?”
“——始祖亦是過往前塵,終有一日,我將超越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