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負手而立，話音落下，便扭過頭瞥了一眼藥菀。
眼下後人們能有這般本事，也是叫人尤其欣慰了。
不過話雖如此，卻也難免叫人擔心。
帝境靈魂雖然強悍，但她在修為上還欠缺了許多。
七星鬥聖巔峰，修煉速度突飛猛進，而鬥氣屬性則發生了劇變，想來是換了一門功法，卻又不像是藥族的傳承功法，又有生滅二氣，想來是她自己創造的功法。
後生可畏，可惜，時不我待。
蕭玄張張了嘴，壓低了聲音道：“萬事，量力而行。”
藥菀無言地點了點頭，而後仰頭看向了那天墓暗沉天空之中的萬丈巨臉，眼底不見半點懼色。
“——是你？”
天穹之上，雷鳴之中，萬丈巨臉湧現出了一抹遲疑，身為天墓之魂，它自然記得每一個進入過天墓的人，而哪怕是在這千年、萬年有如過江之鯽一般的試煉者之中，藥菀也同樣給天墓之魂留下了相對深刻的印象。
“天墓助你突破天境大圓滿，你如今已然突破帝境靈魂，天墓於你已並無大用，你還回來做什麼？！”
萬丈巨臉展露怒容，刹那之間，天墓之內，三層世界，風雲驟變，無數能量體匍匐在地，顫抖不已。
“於我無用，於他，卻還有用。”
淡金色的眸子微微轉動，藥菀瞥了一眼蕭炎，說道。
“這麼說，今日注定不得善了？”
萬丈巨臉的臉色逐漸自怒容化作一片冰霜，整個天墓的溫度都伴隨著天墓之魂的反應而驟降，四周的氤氳霧氣驟然化作了刺骨的冰霜。
“果然，你們這些人類便是如此貪婪！”
天墓之魂怒道，聲聲如雷，整個天墓都在它的憤怒之下顫栗。
“——彼此彼此吧，我從來沒講過什麼仁義道德，你也少在我麵前扯這些。”
藥菀懶得與這連人都不是的東西談論什麼仁義道德，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也有臉開這口。
“找死，當真自己的靈魂顯化帝境，便可耀武揚威了不成？！”
天墓之魂震怒，隨之張開了大口，無數狂風自藥菀身後奔湧而來，化作尤為強勁的風暴，產生幾乎無法違抗的吸力，連接著天墓之魂的大口。
“吞噬了你的靈魂，我也好更進一步！”
“生長在墓碑上的殘魂而已，便是再怎麼成長，也是背著殼的王八。”
絲絲銀灰色的帝境靈魂自藥菀的體表湧現，於她身後顯化了一道萬丈之巨的宏偉身影，手持石槌，頂天立地。
“——這等靈魂，當真不愧是生而天境。”
便是蕭玄的眼底也是不禁湧現出了意外與訝異，輕歎一聲。
“先祖？”
“藥族的小丫頭，剛剛突破帝境靈魂不多時，卻已然能夠如此運用，不簡單呐。”
蕭玄微微凝神，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菀兒的天賦，足以支撐她走到這一步？”
“不。”
蕭玄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所謂天賦，不過隻是人人與生俱來的某一部分特質，無非有多有少。”
“可能夠走到哪一步，天賦所能夠決定的隻有下限，而不是上限。”
“天資平庸，但心誌堅定之人，最終走到天下絕巔的人物，少之又少，但不是沒有。”
“先祖認識這樣的人？”
“……認識，倒也算是難得一知己。”
蕭玄的眼中閃過了幾分追憶，但注意力卻是完全沒有從那幾乎顛覆天墓的大戰之中偏移開來。
暗沉不明的天穹幾乎凝為實質，壓迫得整個天墓的能量體們無論強弱，都匍匐在地，更不敢靠近分毫，生怕被卷入其中，遭到吞噬。
“世間靈魂無數，你又何必隻盯著我？！你有帝境靈魂修為，何愁找尋不到足夠多的靈魂？！”
萬丈巨臉滿臉怒容，顯化冰霜，火焰，雷霆，海潮等諸多事物，又在最終以風暴為口，侵吞萬物，意圖蠶食藥菀的靈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