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家的功勞,我隻是僥幸為所有人做出了這一步而已。”
說著,他的目光倒映出道道剪影,似乎也是看到了這不同自我的一切經曆。
“當真是不得了的緣分與因果。”
他搖了搖頭,似是而非,叫人感慨異常,卻又忍不住帶著一絲豔羨。
蕭炎自然明白他這一絲豔羨從何而來。
“性格乃是過往的果實,結果乃是昔日的積累,我不至於因為瞧見什麼而對過往失望,隻是叫人不禁感歎聲好運氣,這姻緣糾纏,陰差陽錯,倒是避免許多本該有的挫折與困苦。”
血親分離,苦苦追尋,師徒失散,拚死一搏,這樁樁件件,又哪裡是這麼容易說得清的?
“若不是前路坎坷,不然又怎麼會感歎這一帆風順,順風順水呢?”
“經曆不同,方才造就如今瞥見的你我。”
言罷,身前不儘相同的自我們輕輕搖頭,一聲呢喃與感歎,於他們而言已是足夠了。
他們不必為此而羨慕,嗟歎,也正因經曆不同,方才造就不同的,能夠走到這等境界的自我,在這一點上,無論是不幸的自我、挫折的自我、順利的自我,亦或者是理所當然的自我都同樣如此認定。
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而是早早夭折了。
“順遂挫折,造就你我,挫折未必一定就是壞事,人生多些順遂又有什麼不好?”
“大事未竟,此去,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蕭炎恍然,心中感念重重,抱拳道:“多謝。”
…………
體內生靈之焱枝丫連接經脈,重組血肉,輔以丹藥,蕭炎方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還知道醒啊!”
蕭炎一睜眼,便是挨得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大家都在。
隻是心底稍稍放心的同時,蕭炎心底的石頭自始至終也未曾落地:“吞靈聖王呢?死了嗎?”
蕭炎的問題驟然讓氣氛一冷,哪怕是什麼也沒有說,蕭炎光是看著此刻的氣氛,也多少能夠明白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吞靈聖王沒死……那股魔氣依舊存在於你釋放異火亙古尺的地方。”
藥菀回答蕭炎毫不意外,畢竟最後揮落異火亙古尺的是自己,直至意識徹底消失,他隱約之間,自然也多少有些感覺,自己的帝炎並沒有燒儘那些令人生厭的東西。
“不過雖說沒能一舉成功,但是在我離開之時,吞靈聖王也並沒有追擊,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時半會兒應該已經動彈不得了吧?”
藥菀猜測道。
蕭炎默然,又道:“一時半會,是多少時間?我又睡了多久?”
“你睡了半天,差不多也就幾個時辰而已,”
藥菀看著蕭炎那完全不顧自己身體的模樣,不禁抿了抿唇,不過到底也還是沒有直接罵出口,眼下究竟什麼最重要,不光蕭炎明白,藥菀也同樣明白。
“不過倒是有參考物可以暫且參照一二就是了……”
藥菀的目光朝著窗外望去,蕭炎頓時了然,那自昔日吞靈聖王複蘇胎動開始逐漸遭到了汙染的日輪如今更是加劇了被侵蝕的進度,如血一般的刺眼紅色光暈籠罩在漆黑日輪的外圍,有如破碎天穹之上被打開的孔洞,一股猩紅的血光自日輪之下緩緩流淌,叫人膽寒。
在那一道日輪的映照之下,整個鬥氣大陸都好像是被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一般,大陸四處開始滋生出本不應該誕生於這個世界上的諸多吞靈邪族,並且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刻再度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動亂。
說來也真是好笑,事到如今,鬥氣大陸之上最為安寧的地方居然是他們三位鬥帝大戰之後的荒蕪赤地。
魔氣與異火相互糾纏,毀滅對方,直至最後什麼都不曾留下,變成了有如空洞一般的區域。
抬頭看了一眼那恍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黑日,蕭炎不禁陷入了片刻沉默。
半晌,他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眉心,若有所思。
看著蕭炎無言舉動,藥菀微微抿了抿唇。
而後,二人異口同聲道:“那個——我興許還有辦法應對吞靈聖王,要不要聽聽看?”
眾人看著不禁看向了此刻身為主心骨的二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