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沒錯,在這片以藥帝為主導,八帝為共同素材所創造出來的小世界雖然麵積不小,但當然並不是真正的無邊無際,而是存在著邊界的。”
“而在這片小世界的北方儘頭,便是我們真正的埋骨之地,無論是我也好,亦或者是你們的先祖也好,都將自己最後的一切留存在了那裡。”
赤帝緩緩攤開了手掌,隨之說道。
而伴隨著赤帝話音落下之時,他的身體也不知不覺地變得越發虛幻了起來。
“赤帝前輩?”
看著赤帝在話語之間越發虛幻了起來,蕭炎頓時心神為之一震,隻是還不等他就此說些什麼,赤帝便隨之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眼下,你們所看到的,也不過隻是區區一道傳承本身所留下的殘念而已。”
赤帝擺了擺手,而後語氣豁達道:“在你們順利接受了赤帝之火的傳承之後,也就意味著我存在的使命已經結束了,與你們交談得到的情報我會在消散之前同步給身在北境的本體——話雖如此,他的狀態也應該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
“即便是前輩的原身也一樣嗎?”
蕭炎下意識地皺眉,多少有些難以置信。
“嗯……不過這個解釋起來可能就比較麻煩了,也不是我現在區區一道馬上就要散去的殘念可以三言兩語跟你們解釋清楚的。”
“——所以,如果你們想要知道的話,還是儘快前往北境比較好。”
“在那裡,我們在昔日離開之後究竟遇到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或許都可以給你們一個答案。”
說到這裡之時,赤帝忍不住笑了:“唉——這麼說起來,若是換成那幫光盯著我們傳承的後輩,恐怕才不關心幾個幾萬年前的死人在當初究竟遭遇什麼了呢——”
蕭炎一怔,自然明白赤帝此刻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起來,倒也有些道理,畢竟會選擇闖入這種長眠之地的人,自然都是為了自己的修為更進一步。
又怎麼會這閒工夫去管彆人的事情?
何況是這昔日地至尊都無法解決的事情,他們接觸這種存在豈不是找死?
能夠在這幫死人麵前說兩句好聽的,恭維幾句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因為死人的幾句話就跑去送命呢。
藥菀不禁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的事情,趨利避害本身也是人的本能。
“好了——還是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了,快些出發吧,接下來的一切,可就要交給你們了。”
赤帝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而後說道,緩緩抬手,再度將二人送出了這片空間。
還沒等二人再度回過神來,一股熱浪已然隨之席卷而來,眼前已然是被岩漿包裹起來的漆黑大殿未曾有絲毫的變化,但在此刻的蕭炎與藥菀看來,卻好像正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沉寂一般。
畢竟這裡也已經變成一個空殼了,有價值的存在也已經儘數被他們吸收殆儘了,自然也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走吧。”
蓮足踏過虛空,留下了道道轉瞬即逝的漣漪,蕭炎身前的倩影隨之緩緩轉過身來,淡金色的眼眸裡恢複了幾分往日的光彩。
隻是那和蕭炎所期待的樣子依舊有著些許的不同。
給他的感覺也僅僅隻是因為在明確得知了藥帝前輩去向與目標去向之後打起了精神一般。
修長細密的睫毛在高空的風裡微微顫動,卻不曾讓她的眼底目光有任何的動搖。
“——嗯。”
在對上了那雙重新打起精神來的眸子之時,蕭炎這才後知後覺地呢喃了一聲,然而卻並不能讓眼前的人兒滿意,那纖薄的柳眉也伴隨不著痕跡的動作而讓目光多出幾分蕭炎無法忽視的怨念來。
“嗯是什麼意思啊,好像是心事很重一樣——”
下意識地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也好似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一般,藥菀輕啟櫻唇說道。
“我?”
蕭炎在聽到藥菀這麼說的時候都忍不住跟著愣了一下。
什麼時候他變成這樣了?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不禁叫人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從蕭炎的視角看來,彆扭起來的應該是菀兒才對。
他隻是很擔心,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已。
怎麼他反而變成有心事的那個了?
直視著那雙透著奇怪的淡金色的眸子,蕭炎的胸口微微起伏,而後響起了一陣呢喃:“心事什麼的,怎麼看也應該是菀兒吧?”
“啊?我?”
藥菀下意識地皺眉,可謂有如本能。
大概是因為過於排斥這樣的結果,以至於擔心被發現的羞恥也跟著在此刻極大程度地減輕了。
“你確定沒有心事?難不成前段時間跟我說的時候是在說夢話嗎?”
她下意識叉著腰,便不自覺地說出了這乍一聽略有攻擊性的反問。
蕭炎臉上的表情也隨之稍稍有些融化。
“——都有你在身邊一直默默陪在我身邊了,我又有什麼可奢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