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乾的嘴唇,地下頭去思索了片刻。
這才抬起頭來怯生生地說道:“劉將軍。我們在沙漠裡走了整整一天了。弟兄們感覺又困又乏,卻又睡不著覺。委托我來向您討點水酒。”
我忍住笑,臉上故意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輕輕拍了一下桌案。說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有明文規定:行軍途中不得私自飲酒,主要是因為怕誤事。如果是打了勝仗,偶爾喝一次放鬆一下,我也不反對。你們要不被我發現了,我也管不著。
現在可倒好,直接上門向我討要水酒。這屬於明知故犯,根本不把本將軍放在眼裡。是要挨軍棍的,你知道嗎?”
王二虎果然被嚇住了。臉上的笑容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略帶緊張地望著我說:“劉將軍,我們知道錯了。這與旁人無關,要挨軍棍,我自己來就好。”
我點點頭道:“不錯,還算有些擔當。像個爺們兒!他們那麼多人都不敢來,就慫恿你一個來領軍棍,你這不是犯傻嗎?”
王二虎的臉上恢複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壯著膽子說道:“我沒事兒。我皮糙肉厚,承受得起。我初來乍到,弟兄們都瞧得起我,待我不薄,我又不好推辭。
都說有福同享。真要挨軍棍,我獨自領受便是。”
我盯著他看了兩眼。點頭道:“如此說來,你們大夥兒相處的還算不錯。作為新人,你也算很快的融入了集體。這次的處罰就先免了。下不為例。我也知道這些天弟兄們都辛苦了。
送你一壇酒,由你負責保管。今晚他們每人最多隻能喝一碗,交給你負責監督。
明日我們還要繼續趕路。我隻要發現誰喝多了誤事,絕不輕饒。這次保證說到做到,絕不心慈手軟。”
王二虎猛然抬起頭來,大喜過望,再次鄭重其事地向我抱拳施禮,口中說道:“難怪弟兄們都誇你愛民如子,閻王的麵孔菩薩心腸。我保證盯著他們,不會讓一個人喝多了。”
我皺了皺眉頭:“愛民如子是說皇上的,關我啥屁事?你可彆再這樣誇我了,我聽著比罵我還難受!以後不許再來找我討酒喝了,我這兒也見底兒了。
要是饞了,等走出這片沙漠,打到那個什麼木托王國再說。”
第二天重新出發之後,我特意去王二虎所在的那隊人馬前轉了一圈,真就沒有發現一個喝多的,我也就放心了。
那一群家夥見我驅馬到他們跟前巡視,每個人的臉上都顯現出幾分頑皮與開心。我與他們彼此都心照不宣,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隊伍正緩緩行進著,我身旁的一員偏將忽然抬手指著遠方的天空,聲音顫抖著向我問道:“劉將軍,你看那邊是什麼?”
我抬頭看了一眼,自己也愣住了。
因為我本人也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麵。
隻見離我們不遠的左前方,漫天黃沙飛舞。遮天蔽日,完全看不到頭頂的太陽了。
仿佛半個天空徹底黑了下來,已提早進入了深夜。伴隨著狂風的呼嘯與嘶吼,一切都變得混混沌沌。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大聲喊道:“全體就地下馬。讓戰馬也臥倒,每個人自己找些棉織物,掩住口鼻。鑽到馬腹之下去。千萬彆亂跑!”
雖然沒見過,但我已經意識到危險的臨近。一時之間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些了。
至於應對方法是否得當,能否逃過這一劫,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