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潮濕的江風撲麵而來,吹拂著站在甲板上的潘曉將軍的發絲隨風飄舞。
他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剛剛任命不久的新組建的水師偏將蘇大成。也是自己的左右手。
“大成兄弟,還沒詳細問過你家裡都有些什麼親人?”
蘇大成憨憨一笑,咧嘴輕語道:“父母雙親健在,現在還有一個妹妹。還有……還有一個未娶進家門的媳婦兒。我失手殺人逃離家門,也不知父母和妹妹他們如今怎麼樣了! ”
潘曉點頭道:“不容易啊。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家人還都挺全乎。你現在已經升職為洪家軍水師偏將了,找個機會把你未過門的妻子接到身邊來,好早日夫妻團圓,也省的你家娘子夜夜孤枕難眠了。”
蘇大成眼中一亮,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再等等吧,不可急於一時。等徹底消滅了李家軍的水師,我又能在戰鬥中活下來,一切都穩定了再說。”
潘曉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這位潘曉將軍,原是大順江南水師中的一員低級將領。他為人比較耿直,不怎麼會來事。
他本身最大的弱點,就是不怎麼願意曲意逢迎,討好上司。又不喜歡壓榨下屬,撈取錢財。用現代的觀點來說,這種人不會有很光明的前途未來。
他之所以被迫投奔洪家軍,源於一次給上司送禮。
當年在江南水師時他的職位不高,再加上本人性格因素,不會撈錢,不會送禮,因此不怎麼受人待見。
那年自己的頂頭上司喜得貴子,潘曉也難得地頭腦靈活了一回,想著趁自己的頂頭上司給兒子辦滿月酒,大宴賓客之際,彌補一下自己以往的過錯,送點禮品,借機討好一下上司。
但因為囊中羞澀,他也隻能儘力而為。精心挑選了一把純金的長命鎖,包裝好了送給上司。
哪知在酒宴之上,頂頭上司看到了他送來的禮物,非但一點不高興,還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把金鎖扔回了他的腳下,並對其破口大罵。
潘曉將軍起初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當他抬頭看到其他人送的禮物,便明白了過來:哪怕是比自己軍階職務更低的人,送來的禮物也比自己的貴重值錢多了,自己精心挑選的那把金鎖太小了,顯得十分寒酸。
頂頭上司以為他這是故意在惡心自己,就根本沒把這個頂頭上司放在眼裡,是為大不敬。
因此也毫不客氣地當著眾人的麵,對之嗤之以鼻,故意讓他當眾難堪。
過後沒多久,更是找茬將他的職務一擼到底,讓潘曉重新做回了一名大頭兵。
都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潘曉雖然當眾丟臉,官職也被一擼到底,但他還是忍了。隻想著聽天由命,安心做一名小兵,混一天是一天也就算了。
沒想到自己新的頂頭上司,也是他曾經的下屬,為了討好領導,隨便找了個理由,愣是誣陷他違反軍紀,令人將他綁了起來,直接打到屁股開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潘曉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才下地。養傷期間他也徹底想明白了:這鬼地方徹底沒法呆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乾脆我投奔起義軍去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