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之前就說過,秦大哥好酒而不酗酒,從未因醉酒誤事。能把握好這個尺度,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們哥倆對飲,誰也不勸誰,誰也不灌誰,自己儘興就好。因此深夜我回去時,絲毫沒有喝多。
秦大哥更是人間清醒,臨出門還不忘叮囑我:回去之後先把屁股好好洗洗乾淨,第二天一早主動去找南宮大將軍負荊請罪,痛快領一頓板子。
省得屁股被打開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法清洗。
我真就分辨不清,他這算是善意提醒,還是惡意嘲諷。
反正我已經打定了主意,真被打了板子,我就裝瘋賣傻,天天賴在秦大哥的營帳中,騙他酒喝。誰讓他負責我軍後勤運輸的時候,循私舞弊,肥得流油。
甚至直到昨夜我們對飲的時候,他竟然還能拿出私藏的半壇產自大順的美酒,這可是連我義父那裡都早就沒有了的寶貝。
吃大戶,劫富濟貧是一個合格土匪的職業操守。像秦大哥這種暴發戶,黑心大戶,我吃定了!隻當是為民除害。
那個小老頭不會真的以此為借口,言而無信,趁機修理我一頓吧?
反正我欠的五十軍棍一直在那兒懸著,況且那個小老頭永遠喜怒無常,隨時可能翻臉不認人。他憋著壞想找機會收拾我,那可不止一天兩天了。
我腦子裡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閒庭信步往回走。離自己的營帳還有幾百米,忽然看到路邊站著兩個黑影,其中一人手中還提著一個大紅的燈籠。
走近一看竟然是我的一個衛兵和巫丹那個傻丫頭。
衛兵主動向我行禮,我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轉臉佯裝生氣地質問巫丹說:“臨走之前我就交代你早點休息,夜裡風這麼涼,你跑出來做什麼?”。
那個傻丫頭雖然望著我的眼神有些怯怯的,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很衝:“我以前很少吃晚飯。今天吃了晚飯覺得有點撐,睡不著所以想出來走走。還好有這個小兄弟一直陪著我。
你說了去找兄弟喝酒。所以我們也不敢走太遠。當年我哥哥有一次半夜喝多了倒在路邊,我和爹爹兩個人才把他抬回家。”
我知道她身上穿著我那一件舊衣服並不是很厚實。心裡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知道她出發點是好的,主要還是擔心我喝多了倒在路上無人知曉。
因此也不好再責怪什麼,走上前去伸出自己的兩隻大手,將她的兩隻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她的兩隻小手果然冰涼冰涼的。
次日天光大亮之後,我聽從秦大哥的建議,隻身一人主動前往中軍大帳。不管我的義父,那個南宮大將軍是想打我一頓板子還是賞我幾十軍棍,隨便來!
彆砍我腦袋就行。
入內之前我先是醞釀了半天的情緒。不能表現的太過興奮,也不能太過沮喪。而且進去之前我還多留了個心眼,特意問了門前侍衛裡麵都有誰?
得知裡麵沒有其他閒雜人等,隻有南宮大將軍和方侍衛長二人時,我才鼓足了勇氣,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