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攸然自幼本體為鹿,因生性單純善良並且有著常妖無法匹敵的光明之氣,雖說還無法自覺應用,卻是對付殷涼那種生性殺戮冷淡的妖的最強武器。
靠著這副簡單的身體和大腦,章攸然被那隻老虎派到人間。那老虎親手扼殺了一條無辜的生命,讓章攸然以初生兒的姿態,在這個世界存活了整整二十多年。章攸然雖說有記憶,也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吸取人間的精華,培養光明之氣,去打敗老虎嘴裡十惡不赦的大惡魔殷涼。但是她天行好玩兒單純,不僅在人間交朋友,上大學,還好巧不巧喜歡上了她的偶像:一個她隻是以為和那個大魔王撞名的殷涼。
二十多年的歲月過去的太快,太快了,眨眼間她已然亭亭玉立,早已經把任務什麼的忘記的一乾二淨。她就像一個正常人類一樣,對著愛情和未來抱有美好的向往和期許。
直到她遇上了一個男人,蕭聞。
蕭聞是誰呀,赤手可熱的大明星呀。她在電視上見過,長的好看,又多金。那個時候的女孩兒春心萌動的總是簡單美好。但是她又固執己見地認為自己是喜歡殷涼那種純粹的男孩兒。不過陰差陽錯的,她不僅和蕭聞扯上了關係,還成為了他的秘書。
另她意外的是,蕭聞好像對他特彆的關注,哪怕他的未婚妻是那麼的漂亮,溫柔。他看向章攸然的目光都是柔和的。他們兩個就每天拌嘴,偶爾會擁抱,接吻,當然,章攸然是被動的。
這樣子多好呀,可是粘不穩的鏡子總會破碎。
那隻老虎殺氣太重,根本沒辦法來人間,好不容易和章攸然聯係上了,凶巴巴地讓她趕緊把殷涼搞定,她身上的光明之氣因為和蕭聞長時間的相處而暴漲,現在的她雖然和殷涼對抗還是懸了一點,但是殺一個人,就像碾死一個螞蟻。
但是章攸然不敢呀,她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怎麼可能下得去手殺人?她隻敢趁晚上殷涼現形的時候,跟著他的氣味找。最後找到了宋執梳家的時候,章攸然整個人都是懵的。
宋執梳的交際關係能有多複雜,隻有一個殷涼。
所以,還就真不是重名。
不過這個時候章攸然的注意力顯然就不在這裡,她看著自己曾經年少夢寐以求的豪華住所,忽而,嫉妒前所未有地蔓延。她翻過了所有的東西,把這個富麗堂皇的家整的亂七八糟。但是最後,當她打開了衣櫃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她一眼便看見了那套裙子。
章攸然僥幸地想著,反正我都沒拿殷涼的命,拿你一條裙子也不過分吧?
這條裙子後來成為了她走上演戲這條路的契機。但是正是這條契機,讓她的一切都毀於一旦。
章攸然每天吸收著屬於男主的天道之氣來補充自己的光明之氣。因此,男主在所謂的氣運慢慢消失之後,失明的雙眼也回來了。他開始懷疑自己和章攸然的關係,更甚者,自從那次劇組一彆之後,他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他喜歡的一直都是宋執梳。
“這算什麼呢?宋執梳?”
章攸然垂頭苦笑,指尖處盈盈的白光俞發善良,倏地,她指向宋執梳,笑得猙獰:“你說,要是你死了,蕭聞會有多痛苦?”
“痛苦的隻會是殷涼。”
宋執梳打斷她瘋癲的自說自話,她冷眼看章攸然滯停掉呼吸,繼而冷漠道:“彆把一切強加在我身上,我和蕭聞沒有任何關係。再者說了,看你這副樣子,真的隻是因為蕭聞的事情才如此落魄嗎?”
當然不是。
章攸然一直完不成任務,自從上次劇組之後,她所想要做的,就隻有要了宋執梳的命,很可惜,不論如何,有殷涼在的地方,她就無法靠近。但是他們兩個整天膩歪在一起,就算殷涼去拍戲,他殘存的氣息也足夠阻擋住章攸然。
不過,今天已經很不錯了。
今天是殷涼第一次出差,她試了又試,終於還是進了這個令她厭惡的房子。
她每天周而複始地構思著宋執梳最醜陋的死態,再也顧不上打理自己,隻是像瘋子一樣不斷搜集宋執梳的信息。
“宋執梳,你的時間,就到此為止了。”
章攸然不知哭還是笑,她淚流滿麵,卻又笑得癡狂。
宋執梳平靜地看著她,哪怕麵臨的是死亡,是和殷涼的天人相隔。
她是否應該為章攸然感到悲哀?為了那麼一個蠢貨,自甘墮落。
章攸然手上的光敏速地衝著宋執梳飛躍,她看宋執梳欣然的模樣,忽而替自己感到了難過。
原來這就是宋執梳呀,這就是宋家大小姐呀。麵對著所有的未知都能沉著應對,哪怕是死亡都如此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