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執梳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彆人安慰的人,她從小便習慣了自我舔舐傷疤。
“我…我聽彆人說的,嫁過去的路上,就會遇上妖怪,然後就會被殺掉。”宋執梳撇嘴,眼眶一紅,淚就這麼簌簌地往下落。
“你覺得我長得像妖怪?”黎輕泱看著她可憐巴巴地吸鼻子,精致姣好的妝容便花了七七八八,他對於宋執梳的說法無語得很,隻是問了一句。
宋執梳錯愕地抬頭看他,碰巧逢上一滴淚墜,她擦了擦眼,認真決絕地搖了搖頭,“不,你會和我說話,妖怪才不會。”
“……”
哦,感情就因為他不是個啞巴唄。
倏而,黎輕泱低低地笑了,這笑清朗而明開,緩若春風,光影浮動,隨意一聽便曉得出來:他確確實實被愉悅到了。
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小白兔,黎輕泱又衝著她扔了幾顆喜糖,見她手忙腳亂地接著,他的惡趣味再次得到了滿足,背過身衝她揮了揮手,黎輕泱輕佻地留下來一句:“公主,一帆風順。”便一躍而下。
宋執梳歪了歪頭,不太明白他是來做什麼的,隻是這喜轎一顛,喜樂開奏,一樁本應該鮮血淋漓的婚事便死灰複燃,再次暢快淋漓地撒開了紅暈。
自然,從今天往後,這台喜轎後的屍骨成群,又有什麼人會在乎呢?
宋執梳這一路都沒什麼人說話,身邊連一個陪嫁丫鬟都沒有,她也不會多想,左右原主也不受寵,自己隻需要明了地活著,便可。不過確實也無聊,她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喊一喊,看看外麵有沒有什麼人能夠陪自己說說話,不過原主這小膽子,她一說話,自身都差點聽不了。
雲開霧霽,連月緋光。許是逃脫了萵國那困獸牢籠,宋執梳攏在月色下,燭影搖紅,滿天星羅,她伸了個懶腰,洗的淨白的臉龐上儘是陶醉輕綿。
不過如此的安逸閒適,宋執梳總是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那可不,她再怎麼說還是進門了吧,這怎麼什麼都沒有直接就把她送進房間裡了呢?電視劇裡麵的色皮皇帝不都是色咪咪地看著西域美人一舞傾城,最後賞賜萬兩麼?好吧,她這樣的,應該不太適合走這條路,那宮女也不至於讓她連黎輕泱都不見直接幫自己洗漱的乾乾淨淨呀!
她長的不太行嗎?
不行啊喂!再這樣下去她就要鬱鬱寡歡了!
宋執梳伸了個懶腰,覺得太無聊。想著原文,黎輕泱這個時間應該是不會回來,畢竟在原文裡,就連女主見過黎輕泱的次數都寥若晨星,黎輕泱做的永遠都是護花使者,花卻從未正眼看過他。原主這裡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她躺在床上,也不想脫衣服。索性就直接躺在床上開始滾呀滾呀,嘴裡還哼著什麼調子
“公主?”
“嗯?”宋執梳對於“公主”這個是個女孩兒都拒絕不了的稱呼根本免疫不了,她就這麼應了一聲,卻沒睜眼,還是在床上滾來滾去,也沒仔細聽,以為是丫鬟,她抽出手搖了搖,“陛下還沒來,可能我剛來就失寵了。你能幫我把燈滅了嗎?我準備睡覺,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公主這麼有禮貌呀。”
這……好像是個男聲
還莫名的耳熟
宋執梳一骨碌爬起來,眼睛瞪的溜圓,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笑意盈盈的黎輕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