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眉眼一動,卻還是麵不改色道:“是。娘娘身尊玉貴,自然不能馬虎過去,這些都是皇上親自篩選,細心低卑,不會擾了娘娘心靜。”
宋執梳好像是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也沒讓她們起身,那群丫鬟再怎麼驕揚現在也不敢在新立皇後麵前耍威風。
宋執梳仔細思考著玉兒剛才說出來的話。
無疑,不怎麼聽一定是會覺得在搪塞她,畢竟那群人可是實打實地把她給吵醒了,什麼叫心細低卑?不過看著她坦蕩如砥的赤灼雙眸,宋執梳還是決定品一品那句話。
她是知曉劇情線的,黎輕泱立她為後的目的是什麼她自有真知,不過恐怕在這群年少無知,正值韶華的小女孩兒眼裡,隻不過是話本裡麵的真情相愛。
不過玉兒看起來並不是會被這些東西迷了眼的人,她是這群人裡麵的領頭,自然清楚這群人是怎麼來的,是要來做什麼的。
不是跟彆人吹,宋執梳拿命擔保:黎輕泱絕對不可能親自給她篩選奴婢。那玉兒這句反話是什麼意思?
“留這大丫鬟在這兒,你們其餘的人就下去罷。”
輕飄而柔和的語句讓這群忐忑不安的丫鬟如臨大赦,她們感激又愧疚地看了玉兒一眼又一眼,恐怕是覺得玉兒剛才明顯是說謊的話是在為她們開脫,把所有的罪名攬到她自己身上。不過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話,她們互相找到知音好友,匆忙地向宋執梳行了個禮便如風一般地竄出這屋子。
“玉兒那是什麼意思?為咱們開脫嗎?”
“肯定呀,要不然她怎麼了能說出那麼蠢的話?”
“唉,我以前還以為她不喜歡我們呢,整天板著一張臉………”
“………”
宋執梳聽著愈來愈遠的吵鬨,不免失笑,懶散的眸光融開,她彎眸,頃刻便暈染開了明月光央。
“那群小丫頭還真是有活力。”
玉兒看的出了神,忽而想到了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世子妃,如同天之驕陽般的烈火。她不喜那般,總覺得自己似有歸屬,尤其是抬眸見月光皎柔,掠上心頭的決絕便愈發鮮明。
“娘娘看起來隻是豆蔻年華,不便說如此老成的話。”
她回過神,低了頭,疏冷地回了一句話。
宋執梳不感覺自己吃了癟,她不緊不慢地穿上玉兒遞來的衣服。
秋風卷葉,宋執梳抿了一口茶水,抬頭衝玉兒笑了笑:“剛才那群人是誰派來的。”
“回娘娘,是太後。”
“太後?”宋執梳微微頷首,示意明了,繼而又疑惑地小聲問到:“太後還沒薨逝嗎?”
“……”
玉兒冰冷的麵上終於是裂開了縫,她頭一次聽見如此無辜的大不敬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