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輕泱聽見這句話隻是彎眸
他總是這樣一副麵孔,宋執梳不滿得很,她拔下頭上惹人注目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隨身帶的小包裡,上前一步,火紅銀花在眼尾暈染開了一抹情,她咬唇,輕輕地問了一句:“陛下是不是覺得我太幼稚了?”
再怎麼樣,在他們兩個這樣的年齡差距裡,宋執梳總是覺得自己不會替黎輕泱做什麼事情。他們的交流裡麵,大多數都是黎輕泱在包容,在笑著。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隨時都能把你溺進他溫柔地漩渦,可是你卻不曾從他身上看到能夠為你瘋癲的影子。
宋執梳感到有些挫敗。
她還是想說什麼,卻被黎輕泱拉進了一旁的胡同小巷。
”如果阿梳想談一談的話,那我們就談一談。”
昏暗逼仄的小巷無人問津,哪怕處於這繁華儘擲的都城,也總是臨在黑夜,無言獨寂。
黎輕泱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撕扯開來,就連眸上鋪著的易碎的溫柔都消怡殆儘,此時的他如同隱匿在黑暗的濁流,偏偏他在白日裡,又是如此得光鮮亮麗,以至於你甚至想要去觸碰那深不見底的暗淵。
他本就屬於這裡。
宋執梳很慌。
救命,她隻不過是突然矯情一下,也沒準備因為那麼一句話就惹得黎輕泱黑化,最後落個暴斃荒野的下場。儘管不知道黎輕泱剛才因為她的話聯想到了什麼,儘管現在他們兩個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宋執梳直覺地認為她現在必須要說什麼話來挽救一下自己一時失言的後果。
“陛下……”
“阿梳,”黎輕泱手下用力,卻又小心珍重地擁著宋執梳的腰,他把宋執梳剛剛藏好的鳳凰簪拿出來給,莊重地固好,繼而無言地枕在宋執梳的肩膀上。
他就那麼叫了一聲,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宋執梳知道的,如果她想要這條命的話,她一定是要把“陛下”緊接著的話認真地說出來,並且十分明智地表現一下自己的衷心,這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她環上黎輕泱的腰身
“沒關係的,阿泱不想聽,便不聽。”
黎輕泱本就清淺的呼吸竟是一滯,他整個人開始顫抖,他幾次三番地張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黎輕泱能有多想活?仇也報了,一統嶽國,威懾天下。他是這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神話。但是總是這麼可笑,隻瞧得見他麵上溫潤無害,迷人眼球的笑容,卻看不清他手上的血印凝結。他似乎是毫無牽掛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人能夠與他匹敵。
可是無人問粥溫,無人許風月。
沒有人知道他對於宋沫瑤的到底是什麼情感,但是如果是為了她就連娶什麼人都在所不辭的話,這樣的感情說出來無一不是惹人豔羨的。
但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