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哪怕再為黎輕泱擔驚受怕,她也摸不清宋沫瑤和厲哲的想法,畢竟是兩個瘋批。她安心又驚慌地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大清早的就被宋沫瑤給踹下了床。
“宋執梳,今天可有好戲看了。”宋沫瑤從來不屑給她一個眼神,又或者說是害怕與宋執梳對視,因此她總是揚著頭,似乎是如此得不可高攀。
“什麼好戲?”宋執梳爬起來,沒好氣地捧了個場。
看她不甚在意的模樣,宋沫瑤唇角一勾
“黎輕泱來了。”
這是宋執梳沒有想到的。
她站在城牆上,紛紛揚揚的大雪擋了路。
哪怕黎輕泱再聰明,也沒有接觸過出了這個世界的事物,她實在是害怕,害怕黎輕泱那性子做出什麼損己的事來。就以厲哲現有的本事來看,就算是宋執梳拚儘全力也隻是螳臂當車,更彆提這個世界的人了。
他不會來的吧
這麼聰明的人
可惜看啊看啊,盼啊盼啊,宋執梳終究還是順著厲哲不出所料的目光看到了黎輕泱。
她從未見過如此的他。
眼尾殘痕,眸底翻湧著深沉。就這麼遠遠地看著,她卻已覺老成。
黎輕泱
那是她的愛人,卻如此得狼狽。
可她看得見,他還衝著她笑,一如既往的溫柔繾綣。宋執梳總覺著眼角一抹柔軟濕涼。今日的雪勢浩大洶湧,恍若要淹沉天地瀚海。總歸是要在空虛中飄過兩三點雨而落林。
她的阿泱一直都是這樣,他從未施予她任何的事端、壓力,一個人肩撐萬千盛世來換她一輪月圓,白雪皚皚都壓不下這曠世明堂。
宋執梳衝撞開旁邊的人,她現在非常想見她的阿泱,她想吻他。
宋沫瑤身邊的黑衣人輕而易舉便能拿捏住宋執梳,她命人壓著那人,笑得嫵媚,輕輕地把聲音灌進宋執梳的耳朵:“宋執梳,這周圍可是不計可數的弓箭手,隻要你的黎輕泱敢踏出去一步,他必死無疑。”
“你呀,就在這裡看著,就這樣看著就好。”
宋執梳猩紅充血的眸子看她,忽的,她也笑,那笑釋懷,寬容,又心悸,讓她力不從心。
怎麼?這樣都動容不了你嗎?宋沫瑤咬牙,卻是無聲淌下兩行淚水。
“黎輕泱,不管你記不記得,相不相信,反正宋執梳在我手上。”厲哲勾唇,他居高臨下,哪怕如今他麵前不是那個完美無缺,優雅精致的溫行知,他亦然是興奮:“我今天要你,生不如死。”
是麼,說這麼大的話。
黎輕泱眯眸
“我要你先把你旁邊的那姑娘殺了。”厲哲慢慢悠悠地踱步,最後手輕鬆地指向了玉兒。
是呀,隻有宋執梳知道她不能被殺,但是不代表黎輕泱他們知道。現在的情況,宋執梳不好說實話惹怒了厲哲,否則周圍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
她忽的歪頭,看著冷漠孑然的宋沫瑤。
“宋沫瑤。”
宋沫瑤恐她發覺眼角淚痕,惡狠狠地看她:“你想耍什麼花招?”
宋執梳看她,隻是輕輕彎眸
見黎輕泱遲遲沒有動作,厲哲氣急敗壞,怒吼道:“黎輕泱!我在命令你!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宋執梳死去嗎?!”
“陛下,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一旁的玉兒泣不成聲,她跪著,祈求著。
那是她的娘娘,宛若春風的人兒,這春風點點,夏荷豔豔,她們還未同輪,可確實是要天人相隔。
即便如此,她還是希望,能夠察遍這漫世盛爛的人,是她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