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緘動作太快,迅疾如風,以至於宋執梳除了那幅畫的主色是一片黑灰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也足夠她心驚肉顫。
一大片的灰色濛霧與黑暗,她甚至沒看見中心,想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負麵形象,她僅僅是看到了那麼一片,就覺得心頭壓抑得喘不過氣。
宋執梳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思考了許久,才說了句:“我覺得你畫的挺好呀。”
“雖然本小姐看了壓抑,但是能讓我這樣感覺,你也算是個有才的。”
鶴緘抿唇,躲閃開了宋執梳投過來類似於欣賞一類的目光,心卻是落了下去。
最起碼,他旁邊的人不會因此疏遠。
“不過你畫的是什麼,主色這麼灰。”宋執梳好奇,不自覺地湊近:“是不是你印象裡的英語課?我和你說,你彆跟那玩意兒計較,你看看,本小姐不就……”
“不是,”鶴緘誠實地搖搖頭,帶著音調都起伏發顫,“畫的是……下雨…”
宋執梳一怔,竟是愣在了那兒
少年臉上團上了幾些雲彩,卸下滴滴汗水,葳蕤開了層春色瀲灩光。說完一句話,他緊緊咬著唇,努力縮著肩膀,白淨的襯衫蜷縮皺。
“啊…下雨啊…”宋執梳木木訥訥地坐了回去,仔細數著。
1,2,3,4………
她猝然扯開一抹極豔麗的笑來,湊的更近了:“鶴緘鶴緘!你剛才和我說了七個字!七個!”
是七個
很奇怪嗎?
鶴緘偏了偏身子,想要靠這個動作努力聽得懂宋執梳這句話的意思。
他不喜歡與人打交道,說幾個字都會緊張得冒汗,討厭公眾場合,討厭主動迎合。
但是他旁邊的女生不一樣
這是救了他的命的人,也是值得他感激的人。雖然鶴緘並不明白宋執梳的意圖,但是隻要她說,她問,他就儘己所能地去回答。
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了。
原來她隻是想要七個字
那就好辦多了。
如果隻是對她一個每天說夠七個字就能讓她開心,以此來報答她的話,他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宋執梳這個時候還沒清楚鶴緘是什麼奇怪的思路,她還在沾沾自喜:“七個呀!鶴緘!這證明對你來說,我已經有資格和你交流了。”
他又不是什麼沒頭沒腦的東西,每個人都可以和他交流呀。
鶴緘再次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去聽宋執梳的滔滔不絕。
今天因為王倩的事情,整個學校都被轟動了些,一些人效仿著宋執梳,弄走了好些個這樣的老師。這還是一中第一次鬨大革/命,所以今天的課上的都有些動蕩不安,因此提前放學。
宋執梳懵懵懂懂地看著旁邊的殘影,心下驚歎。
鶴緘這身子骨柔柔弱弱的,跑起來是真的快。
[我滴老天鵝,姐姐,人家跑得再快也是想要跟著李嬌嬌g the. hme的。你能不能有點上進心,快點追上去呀!]白團子手裡拿著資本英語書,心急如焚。
宋執梳倒是淡定地伸了個懶腰,才動作遲緩地背上了書包,和一意孤行的某頭還未覺醒的狼相比,她倒是像一頭慢吞吞蝸牛。
“hme前麵不加the,蠢貨。”
夕陽漸沉,與月比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