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無法無天慣了,她看了一眼鐘表,還有八分鐘上第一節英語課。
這麼看來,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宋執梳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所以她冷淡地衝著難得沉下臉的何生點過頭之後,就再也沒有給過他什麼顏色。
鶴緘一直在做自我檢討,他深深為自己對宋執梳無禮的舉動感到懊悔,自然看不見眾人五彩斑斕的臉色,他低著頭,習慣讓過長的碎發紮著眼睛。
“放學之後我們去理發店。”
宋執梳此話一出,明顯感覺到鶴緘在抗拒著她的話,她拿出剛才在食堂的威嚴:“本小姐親自給你剪,把紮著你頭發的給你剪掉。”
鶴緘沉默著,好像是在思考宋執梳的話的可信性。
在他這種境況,能夠豎起一道堅韌的防牆的方式,隻有低頭,閉嘴,無聲地對抗著。
宋執梳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至少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改變鶴緘的情況下,鶴緘這樣子的方式就很好。隻不過這頭發紮進眼睛實在是宋執梳看著都替鶴緘難受。
“我保證,隻剪你紮到眼睛的頭發。”宋執梳拉著他坐上了位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證著,才勉強獲得了鶴緘的認同。
當他們兩個的糾結結束時,偌大的教室也沒了聲音。
何生嘴角的微笑已然刻意,他藏在講桌下的拳頭攥得緊緊的,見他們兩個安靜下來,才緩緩開口:“雖然我不是大家的班主任,但是該說的我也要說。你們才是高中生,談情說愛的還是留到以後吧,你們身份大多都是特殊,老師也沒有資格去乾涉你們,但是這麼美好的時光,不應該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這麼一番話,全然能把矛頭扯向宋執梳。偏偏又帶上了感情牌,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拒絕。
梁聲玉蹙眉,冷冷地看著講台之上笑得包容的男人,不禁冷笑出聲。
全班安靜如雞,她這一個冷笑,成功把所有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針鋒相對
“鶴緘你說我畫的這條狗為什麼看著這麼怪異呢?”
“……五條腿…”
隨著磕磕巴巴的三個字出來,剛才一直出奇得安靜,讓眾人以為她在自我思索的宋執梳一拍腦門:“原來如此!”
班裡有的人沒忍住,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
就像是點燃了宇宙,怦然炸裂,笑聲一串接著一串。
宋執梳知道自己犯了蠢,也知道自己鬨了笑話,不過這種事兒她才不要主動站出來維護尊嚴,越維護越沒麵子。隻能一個人嘟著嘴,彎著腰,發泄在多出來的一條腿身上。
何生剛剛的努力算是白費了,他已經把宋執梳反駁的每一句話羅列了出來,要怎麼回答,怎麼安慰,怎麼趁虛而入他都想得一清二楚,有條不紊。
但是宋執梳從來就沒有把他這個人放在心上,就算他剛才的話擺了明道了就是在內涵他們兩個,宋執梳偏偏就是沒聽。
他如果再囉嗦,會引起反感。
不行,稍安勿躁,不能意氣用事。
何生壓下暴躁,微笑著,看向宋執梳:“同學,已經要上課了,把你的東西收起來吧。”
宋執梳看都沒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本子上的橡皮擦給拍下去,再完完整整地歸還給鶴緘。從抽屜裡拿出來一本嶄新的英語書,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