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去決心拉開那扇門的氣候,他心裡的傲氣與自卑便亡於少女的光芒下。
那麼,他希望再陷下去一些。
哪怕他不通人情世故,哪怕他分不清宋執梳那麼一長串不用費多大的口舌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的算不上情話的情話有幾句真假,他還是希望,希望能夠往前走一步,去相信最難信的真相。
她喜歡他。
他不知曉喜歡何物,不知曉何為情愛,他隻是明白,或許如果要求他忘記或者抹除他麵前這個能夠讓他的藝術細胞瘋狂的女孩兒,他要花上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他突然明白什麼是自私。
宋執梳沒了他可以去選擇更多,驕陽也好,星河也罷,他這株殘年冷羹的霜草永遠不會是最好的選項,至少對於不屑於屈尊降貴的宋執梳來說不會是。
如果他可以放手,可以任這隻自由美麗的金絲雀翱翔,她終究會迎來她的雄鷹。
不過他是自私的
他不想
不想把他想要獨占的分羹給任何
恭喜你了,鶴緘
你有了一個正常人會有的情緒。
“你還要在這裡再畫一會兒嗎?”宋執梳愉悅地眯起來眼睛,笑著問。
鶴緘收拾起來自己的東西,聽了她的話隻是搖頭,又害怕她顧著看什麼而沒注意到,張了口:“不了。”
他對於畫畫並不追求數量上的多少,剛剛畫過自己想要畫的,鶴緘並不會急著往下畫。在沒有喜歡亦或者是想要畫的東西時,他通常都會收拾完東西回去。
“好。”宋執梳幫著他收拾好,他們兩個似乎是和好如初了,不過之前醞釀的情意卻開始發酵。
“本小姐請你去吃擀麵皮。”
“不許拒絕。”
鶴緘“………”
對,還是她,那個霸道慣了的宋執梳。
鶴緘聽都沒聽說過什麼擀麵皮,更沒什麼興趣,他背上自己的包,一路跟著宋執梳。
“諾,”宋執梳把收好的鑰匙重新扔了過去,“反正本小姐也不是真的來學畫畫的,你要是每個星期都這個點來,我才沒辦法先你幾步來給你開門,這個鑰匙就給你了,我來的時候你給我開門就行。”
她在樓下商店買了兩罐檸檬汁,給了他一罐,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酸甜炸開在口腔,宋執梳爽快地吐出一口氣,總算是心情開了朵花。
“鶴緘,”
“嗯。”
“你喜歡我嗎?”
鶴緘忽的抬眸,見宋執梳似乎是滿不在意地順口問出來了這句話。
他嘴唇打著顫,竟然是一個答案也想不出來。
他不明白,到底什麼是喜歡。
他隻不過是知道,宋執梳的離開會給他很大的影響。但是如果單純這樣就是彆人嘴裡嚼慣了的喜歡,那麼,對他們兩個都是不負責的。
“為什麼。”
鶴緘沒忍住,他緊緊盯著宋執梳的測顏,手指在黑包上扣著一道道曲痕。
“為什麼喜歡你?”
宋執梳又仰頭喝了一口,揚著笑,傲亮驚人:“因為你好看,你乾淨,你有趣。”
她繡口一開便是接二連三的誇讚,是一些鶴緘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褒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