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報警的話,這件事情處理起來就易如反掌了,說起來,她還要謝謝李嬌嬌。
嗯,以後不嘲笑她發際線了。
白團子剛才給她看過她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說真的,挺出乎意料的。
不過她很開心,她的小傻蛋會保護自己。
宋執梳休息了一會兒,就急不可耐地下床去找鶴緘。鶴緘看起來都是零零碎碎的皮毛傷,檢查出來還是比想象的嚴重很多,鶴國征是在惱怒到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動的手,肯定是重的。
“鶴緘?”
他半躺在床,抬眸便見少女笑靨。
宋執梳想要走近
“彆過來。”
她腳步一停,連帶著眸光流連的春色。
“遠離我。”
他淡然地笑,眉間的冰雪消融。
可他眸中爍動的光閃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重、不可偏轉的黑底。
“阿梳,遠離我吧。”
鶴緘聲音低啞。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存在,他是否是個錯誤。他如今的狀態是否會再次傷害到阿梳,甚至是更多的人。
宋執梳矗立許久,久到眼眶鬆濕
“然後呢。”她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問:“然後呢?鶴緘?”
然後?
然後他靜靜地,哀默地,衰死在某個春天,或者夏天。
“遠離我,”鶴緘再次咬著字眼重複了一遍,冷凍寒霜:“宋執梳,出去。”
鶴緘
鶴緘
宋執梳眼尾紅豔,她輕吐氣息,控製著自己的呼吸。
她笑
明媚如初
“鶴緘,”
“你真讓我失望。”
她步履蹣跚,背上的痛意壓緊神經,可宋執梳從來驕傲如斯,她沒喊任何人,一個人,儘力地挺直腰背。
她走出病房,忽而咬緊袖口。
驚天的呼嘯席卷掉僅剩的高傲,她扶著牆根蹲下。
歇斯底裡而無聲的悲哀與哭泣
最是心死
鶴緘一個人呆呆的,他倚著床,眼神空洞。
腦海裡回旋著什麼
“鶴緘”
“你真讓我失望”
他捏緊被角,忽然覺得想要抓緊些什麼
他要想起來點什麼,一定要。
門吱呀而開,伴隨著淺淺的危意
“鶴同學,好久不見。”
何生笑的儒雅,他推了推眼鏡,居高臨下地看著鶴緘,語氣陡然一轉,他不屑道:“鶴同學,像你這種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人,要怎麼保護我的阿梳呢?”
“也罷,還是要謝謝鶴同學剛才對我的阿梳惡語相向了,畢竟如果你不這樣,她是不會對你死心的。”何生憐憫地看他,從懷中掏出來一張銀行卡:“鶴同學,這裡麵的錢,除了你的住院費,其他的也足夠你衣食無憂地生活一輩子了,如果你不來找阿梳的話,你就可以拿著這些錢遠走高飛,逃離你那個家了。”
鶴緘沒接,何生也不生氣,放在床頭櫃上,聳了聳肩:“那麼,謝謝你對阿梳的照顧了。”
他出去,貼心地帶上了門。
他當然沒注意,腦中那齊整而驚人的靈魂,飄出來一絲。
繼而,無休止地開始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