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宋執梳又收回了視線,語調冷冽,又出奇得軟,她想著剛才荀舛神經病般的瘋樣。沉思了一會兒,最後認真道,“要不你去他屋子裡問問他是不是掌握著全世界的認命,他要是回答了,他就是喜歡你,你就不用怕。”
在外麵把一切聽得清清楚楚的川洵:真狗啊真狗啊
“不,算了,”川洵一下子站起來,卻還是琳琳拉著宋執梳的手,似乎是生怕跟丟了,他邁開步子跟著。
“……你不會想要和我一起睡吧?”宋執梳見著川洵應該是沒有想要放她走的模樣,無可奈何地蹲了下去,平複好心情的少女的眉目總是清淡如晨粥,裹著濃密的霧氣,她笑,“你要是想和我一起睡,我…………”
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川洵隱在微暗的燈光下臉色爆紅,“唰”的撒開了手,一下子退了十萬八千裡,小孩兒清瘦嶙峋的小臉蛋上沒了悲沉和內斂,突然扯著喉嚨大聲道:“不要和你一起睡!!!”
宋執梳:………
???
她沒想到川洵的反應這麼大,一時間有些語塞,隻是呆呆地看著情緒起伏極大的小孩兒,原本掩去的情緒又在曦光的漫耀下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
反而是在屋子裡的荀舛聽了聲響跑了出來,一出去正對著的就是愣愣地看著他嘴裡的拖油瓶的畫麵,想著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一句話,他戲謔地勾唇,張揚道:“宋執梳,你現在還騷擾小朋友呢?果然啊,讓甄晚晚遠離你是對的。”
宋執梳:…………
恕她直言,川洵現在的樣子真的太像剛才破防的荀舛了,要是川洵以後真的長成荀舛這個狗樣,她第一個把他扔了,為這個世界斷絕第二個禍害。
見宋執梳不說話,荀舛覺得無趣,正常情況下來的他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像是處於邊緣的一汪牛軛湖,特立獨行,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水混濁、乾涸,最後長成一望無際的荒蕪,而這荒蕪,看著卻又如此肆意、熾熱。
可是細看那之上,拔著根根荊棘,上麵覆蓋著層層蜜糖,把這個少年包裹成了一個荒謬卻無害的模樣。
這就是荀舛
一個從頭到尾,都長成了罪惡的少年。
宋執梳收回了視線,沒再深想,隻是剛才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真是讓她太不爽了,甚至有點想要和他們兩個battlebattle來個一挑二。
可是事實上單拎出來任何一個她都打不過。
那就挑軟柿子捏。
反正經過剛才川洵這一嚇,在荀舛房間裡的事情已經開始模糊了,對她來說,掌握著這個信息也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她乾脆直接拋開,讓一切煙消雲散,忽而對著川洵溫柔地笑起來。
分明和下午對他的笑如出一轍,卻莫名讓川洵覺得陰森森的。
“那邊那個傻逼自戀狂,”宋執梳抬眸,在光下爍爍的瞳孔散著漂亮的光輝,她麵無表情道:“你隨意,我隻和我的小川洵玩。”
荀舛:………
川洵:………
這次輪到他們無語了。
川洵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反應是多麼的反常和無理。宋執梳看著小孩兒臉色逐漸蒼白,恍若一株還未全盛便萎謝下的花兒。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他囁嚅著唇,怯怯地抬頭看了宋執梳一眼,見對方沒什麼大情緒,才敢鼓起勇氣,重新拉上了她的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