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宋執梳第五次差點被車撞到了。
七夕節本就熱鬨,晚上這裡又有集市和長街,她已經找了荀舛兩個小時了,免不了腦子混沌,這具身體弱不禁風的,現在已經透支了。
衝著車上不滿的小情侶道了個歉,宋執梳靠著牆,狠狠抬眸,逼著眼淚回溯。
她顫抖著手,再次按下了號碼,可眸子都被灰白冷落,等待著中夜的風凋零。
她好像,是這芸芸眾生裡,唯一一個被拋棄的愛人。
“咚”
“喂,”
少年的嗓音被七夕繁華的風吹得蕭瑟沉寂,荀舛的聲音穿透歡聲笑語,直直而莽撞地跳入宋執梳的耳朵
“阿梳。”
懸著的顆淚珠在天邊,映成了花白的月亮。
宋執梳一把抹開淚,轉過身去,孤薄的身軀恍若要與這格格不入的囚色黑夜相融進骨血,她把自己同這世界隔離開來,唯獨把破碎與枯敗留給自己的少年郎
“荀舛!”她幾乎是吼出來的,隨即被眼淚噎得泣不成聲:“你在哪?”
荀舛沉默了許長,似乎是在和那邊細細的涓流相鬥、角逐著末稍的光
他突然笑了起來
為了他心愛的女孩兒。
他猛地灌了一口啤酒,被酒精浸軟的嗓音帶著悲從中來的寂涼
他應該是妥協了的
他不想就這麼葬送在一款遊戲的某個不經轉的湖水裡
他應該是慶幸還是悲哀:他又一次從死亡裡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我在某個河流旁邊,”荀舛像是在開玩笑一般,語氣鬆脫:“阿梳猜猜是哪裡?”
“你給我等著。”宋執梳吸了吸鼻子,掛了電話。
她敢篤定,是上次荀舛為了她把那紅毛手廢了之後,帶她去的那處地方。可是現在人多,車根本打不到,那裡離這裡有一段距離,她現在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走到哪裡。
她要去
重新為她的少年,添一簇綻放的火光。
她越過了燈火闌珊,越過了形形色色的情侶,邁向一處清冷得不似人間的場所。
時間在流逝
腳上灌了鉛
快到了,快到了
宋執梳眯起眼,吃力地搖了搖頭,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
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在車上肆意擁吻的情侶和像要吃人似的的汽車
[宿主!躲開!快躲開!]
她隻聽得見聲嘶力竭的幾個音節,和猛然刺入眼球的燈光
如慘蝶般墜落在的弧度驚了夜色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