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熱淚盈眶。
宋執梳一直懼怕蛇,甚至看一眼就要退避三舍。
可如今,她伸手,劃過冷麟,冰涼肆意,卻被狂熱灼燙的愛意燒得粉碎。
皆說蛇冷情惡心,皆念花熱火氛鬱。可珠露凝蓄的夜晚,花鱗光閃閃,蛇麵頰鮮紅。
她偏頗過頭,蹭了蹭那銀蛇之首。
悱惻隱沒
它吻她臉頰
他們一語不發,可分明一呼一吸都是鴻鵠至高的告白與摯言,抵死纏綿,
一泓熱流從眼尾謝淌。
小小的一角陰影探入縫隙,於之中掙紮在蜉蝣汪海。
銀光粼粼,銀環蛇繞宋執梳許久,最終側停在她緊閉的雙目上的紅腫。它似乎是怔愣,呆滯了些時間,又微微收緊了力道。
它悄悄爬了下去,隨著陣陣銀光,耀得宋執梳難受。
她浸在如真似幻的夢境,又被狠狠地拉扯回。
她緋憤睜眸,入簾卻是銀眸彎月
驚玹見她不說話,又湊近了一步,彎了彎腰,直直地對上了她的眼眸
他衝她輕笑
“謝謝阿梳的照顧了。”
小雌性遽地鼻尖一紅,撲入了那香草冷冽的懷抱。攢了幾天的委屈、驚怕,通通如洪水猛泄,擊得她潰不成軍,隻是撲他懷裡哭得聲嘶力竭。
哭得他肝腸寸斷。
驚玹眸底深沉,手下柔順撫著小雌性的背,在她玉額灼了一滾燙的熱吻。
“阿梳不哭了,”他慰:“是我的錯。”
他隻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阿梳的原諒罷了。
墨綠的那一拳,彆說迎下,就算是把他那拳頭血淋淋地扯下來,對他來說也是一樁小事。
可他正要動作,餘光便瞥到風塵仆仆而來的小雌性。
他終於是彎唇,鬆下了手,靜然等著那一擊。
他一切都算得毫無差池,算得出雌性會告訴她發生了什麼,算得出他的小雌性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算得出墨綠會氣急敗壞,自然,也算得出來他那一拳會把他搞得半生不死,也足夠他在氣若遊絲的情況下醒過來。
最後,他也得到了小雌性的原諒。
可他又算錯了,算錯了宋執梳多喜歡他。以至於雙目不闔幾個日夜,臉頰消瘦了一圈,眼眶紅腫,甚至於他於夢中相見。
他又懊悔又饜足
他的阿梳啊
永遠是他最難預測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