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吃了頓早餐,宋執梳就窩在家裡沒打算出去。一呆就是一個休息天,直到第二天要去上班。
她在管教閩修則的同時,還要給他很充足的私人空間,否則,習慣了陰暗與佝僂將近十八年的少年,怎麼可能會一下子就適應呢?說不準還會反彈。
這麼想著,宋執梳閉了閉眼,陷入短暫的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和閩修則學的,宋執梳現在很喜歡睡覺。或者說,不睡覺也可以,閉上眼,讓意識漫無目的地飄一會兒,她就覺得很美妙。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宋執梳學的,閩修則慢慢好學了起來。新的一星期,是從周日下午開始的,宋執梳一點也不明白這個製度,覺得又浪費時間又浪費心力——還浪費電
閩修則在這個時候從來不來,宋執梳也想象的到。不過從第二天開始,他直接把上星期91分的睡覺和學習的時間砍到了73分。
這在每天都在為學業焦頭爛額的同學眼裡是不算什麼的,畢竟他們平時不敢招惹,就算看到了也隻會覺得是一時興起:閩修則是怎麼進來的,他們都心知肚明,就算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他們也不太好相信他是認真的。
白優不一樣啊!
她不禁垂淚,激動地哭了出來:“大錘,你看閩同學,為了宋老師,閩同學居然都在努力學習!”
王大錘撓了撓後腦勺:“真好,真好……可是他看得懂嗎?”
由於上次宋執梳來做老好人,把閩修則扶出去了,而閩修則也沒有一拳把宋助教打暈,他們對閩修則改觀了一點,但是僅僅是一點點,微乎極微,不過也敢小聲聊天了,倒是多了些活力。
白優覺得自己作為班長,於情於理都要去幫一把,於是決絕地走了過去,但是還是離得很遠: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像宋執梳吃飯一樣離他那麼近。所以,她加大了點音量,問道:“閩同學!”
閩修則還沒來得及反應,聽到熟悉的三個字就看了過去,眉目還沾著不耐的寒戾,嚇得白優渾身一抖。
他眯了眯眼,勉強認出是他們班的班長。
原因是,宋執梳提起過,她總是很聒噪,一件事情能翻來覆去說好幾遍,還說白優未來一定會成為很棒的記者或者是作家。
回憶就此終止,他涼聲“嗯”了句,再沒回應。
“你…你需要幫忙嗎?我看你…很苦惱的樣子……”
閩修則沒等她說完,把自己嶄新得不像話但是卻是宋執梳費儘心機才搞來的化學書豎起來,神色冷漠地指了指上麵。
白優以為他在問題,可是仔細一看,卻看出來他是在指一個字。
白優:………
她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閩同學…你…連這個字都不會念嗎?”
閩修則毫不臉紅,也不覺得丟臉,冷著麵龐點點頭。
白優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座位上,突然歎了口氣,拍了拍李大錘:“以前我覺得你無可救藥,現在……大錘,加油!”
大錘:?
把她打發走以後,閩修則自始至終也沒什麼情緒。他從抽屜抽出來本簡雅的筆記本,翻了翻,果不其然在上麵找到了同一道題,上麵公正漂亮得標注著拚音,一覽無餘,他看了遍便大致知道什麼意思了。
合上書,他掩遮住眸裡湧動的冷潮。
宋執梳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這一副深沉的模樣。
“閩同學,思考人生呢?”
這才是熟悉的語調,熟悉的“閩同學”
閩修則回頭,素淡地瞟了眼她永存的溫柔笑意,便緩緩趴了下去,進行他7分的睡覺。
“好不禮貌啊,”宋執梳低聲抱怨,為了不打擾到前麵的同學,她湊近了些,也隻是一些,笑著變出了一本筆記本遞給他:“不過宋助教人美心善,不和你計較。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在詞彙儲備量上,我給你整理了一些我自己寫的詩,很淺顯易懂的,你學累的時候可以看看,多會一些生詞呀!”
雖然他73分的日常生活,並不會給他學累的機會。
閩修則勉強直起來腰背,整個人洋溢著懶散的清冷,可黑耀的光眸卻又盯她。
宋執梳已經被他冷漠刺骨又陰涼的目光看得習慣了:她總會莫名其妙習慣反派的很多奇怪的東西。
擱置在他桌子上,宋執梳不想打擾他休息,便衝他揮了揮手,無聲說了句“拜拜嘍”就轉身。不過一步三回頭,生怕他扔了去,於是,用了漫長的時間,在閩修則無語的臉色下笑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