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修則沒回聲,卻是站了起來,見她還不動作,眉梢微低:“你要在這裡溜。”
宋執梳雙目一亮,應聲而起:“好嘞。”
老板娘覺得這對小年輕很奇怪,但還是好心勸道:“你們彆瞎竄哈,遇上那些個沒皮沒臉的跑也就算了,你們要是遇上姓閩的那個……”說到這個姓氏,她便一臉悚然:“他呀,跟厲鬼索命似的,赤手空拳都能打死人。他打的那些人作惡多端,我們還以為是為我們出氣呢,誰知道新頂替上來的也是些仗勢欺人的,那手段和政策,就是不想給我們老百姓活路!我呸!”
宋執梳臉色一變,拉著閩修則就要出去,老板娘還在後麵罵罵咧咧:“就是那群人的走狗!走狗!”
因為這個小插曲,兩個人就算出去了,之間流轉的氣氛也詭異了起來。
宋執梳想找一個話題,但是不管是輕鬆的沉重的都不太行啊!
她咬了咬牙,正要豁出去來一句“其實剛才那個阿姨是我召喚出來瞎胡溜的傀儡”,那邊閩修則便已然道:“溜。”
“……啊?”她沒反應過來。
閩修則比她還疑惑,轉過身正對著她,飛揚卻沉刻的眼眸見不得一絲光亮:“你說的。”
宋執梳這才明白,他壓根沒因為剛才阿姨說的話覺得尷尬。
同樣的,閩修則看她的神情也知道了,她是在為剛才彆人說的話忐忑。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居然醞釀了一下,才道:“她說的不錯,彆人都這麼說。”
她說的沒錯,彆人也這麼說,他們說的都是對的,所以他應該也不需要傷心,大抵也沒有理由和資格傷心。
可是宋執梳卻忽而心頭一震,難過起來。
閩修則又做了什麼呢?他從始至終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黎民,他帶著自己的黑漬與陰晦兜轉在開闊又冰冷的天地,人固有的羞恥之心和自尊之心,亦或者是爭強好勝一類的天性在他這裡已然有著絕對的遲鈍或已經泯滅了。
他在這個世界裡的存在甚至隻是一個得心應手,不會反咬的工具。
他已經把他的難過葬在了某個灰白如囫圇混沌的冬天了,但是敵不住宋執梳的難受。
閩修則見她遲遲不動才看向她的臉,卻觸及她眼周的一片豔紅和下垂的嘴角。
哭?
這是哭吧?
很顯然,這種純粹又無聲的帶著情緒的哭泣,閩修則從未見過,以至於直接僵硬在了宋執梳的麵前,雙目發鈍,甚至唇都不自覺微張。
一輛炫酷拉風的車迅馳而過,引來了一大片的倒吸聲與驚歎。
張洛輕狂的眼角稍抬,往窗外看去,便見一個打扮怪異,舉止艱澀的男子。他不屑地冷嗤,暗想果然是小地方,人都這麼上不了台麵。
他想回眼,卻不經意掃到了對麵眼睛通紅,微聲啜泣的女孩兒
明眸皓齒,纖細多姿,體態輕盈,春風已過,羅裳如月,時光沉香下的眉眼如長歌堅韌而和靜,比馨風還多了幾兩柔情。
開口便喊了聲“停車”,可已然過了許長,他一下子暴怒,罵道:“你他媽的想死啊!”
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輕佻的姿態
這麼一個小地方,找個女人,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