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宋執梳第一次用“可以嗎”三個字。
不過召扼雲要是吃軟不吃硬,就不是召扼雲了。
他帶著歉意的溫圓情眸就那麼輕揚,裡麵的悲傷就要似融雪般淌出來了,連話都脆弱得一碰就碎。他輕聲開口,最後的祈求在不懈掙紮:“…宋同學…她是我的母親。”
“真的很抱歉…她對我來說實在是很重要,因此我才會定製。我知道我窮…但是對於她,我願意定製。”
他的眼角許是因為回暖而液化了水汽,透著淡淡的紅,一眼望去如琉璃般易碎的美人,但凡是正常人都不忍出言。
但,
宋執梳眼睛不好使,壓根看不見遠在樓梯的人的神情,因此她聽著召扼雲的話,認同地點點頭:“嗯,你真孝順。不逼你了,那你也幫我定製一個。”
召扼雲:“……那家鋪子粗工濫造的,怎麼配得上宋同學。”
宋執梳輕飄飄地揮了揮手:“說的跟本小姐多難伺候似的。”
召扼雲:…你心裡沒點數麼
她軀體回了溫,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擺下翹起的腿,語重心長:“小召,看人不能隻看表麵。”
召扼雲還想說什麼,宋執梳卻不想再在一件事情上浪費這麼多口舌,冷漠無情道:“和我跳雙人舞和給我織一件我的小人偶,選吧。”
原本什麼都要脫口而出的召扼雲生生扼住了喉嚨,轉而擺出體貼的笑來:“宋同學都說到這份上了,拒絕顯得太不合適。”
宋執梳都懶得拆穿他,摸了摸肚肚,攤在牛皮沙發上,氣若遊絲:“餓…要…要餓死了。”
召扼雲這才慢慢反應過來今天的餐桌上沒擺飯菜。
他來到這兒之後適應的很快,可能本來就是顛沛流離的命,又或者和這裡一見如故,總之他還蠻喜歡這個小家。
這裡被宋執梳調和得很好,主色調是粉橘,更偏暖橘,像個暖洋洋的火爐,淌著熔融流沙似的,一呼一吸像炙夏被太陽烘烤過的荷池,清新溫暖。
在這種氣氛之下,連吃飯對他來說都顯得不像是一種維持生理機能所必備的活動了。
小瑜的廚藝雖然不比大廚,但是比起十幾年如一日湊合的召扼雲的菜譜,質量可要精品多了,因此他的方便麵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小瑜估計今天想帶我們出去吃,或者是”宋執梳有氣無力地抬眼:“她身體不舒服。但是我不想動。”
她費力地轉了轉腦筋:“你不是帶了泡麵麼?”
召扼雲頷首。
“過期沒?”
召扼雲猶豫了下,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宋執梳雙手撐起柔軟的軀乾,下定決音:“ok,今天我們下廚。”
召扼雲覺得讓他煮個方便麵是無可厚非的事,反正他蹭吃蹭喝的總要付出什麼。點頭表示同意,他才注意到“我們”兩個字。
“等等,”他嗓音僵硬:“宋同學要來幫忙嗎?”
宋執梳掐腰,用下巴看他:“要不然呢?”
他太陽穴隱隱作疼,不過思路峰回路轉,覺著讓她幫點簡單的忙也不錯,正好讓大小姐成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