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和初中部的時間不一樣,宋執梳來的時候,小學已經下課了五分鐘。好在,從爺爺那裡,宋執梳知道萇傾在5班。
她高挑的個子在小學生裡麵穿梭時像是一陣穿堂風,吸去了全儘的春麗。
小學教室下課之後能聽見的隻有小孩子誇張的尖叫和來回跑的殘影。宋執梳一點也不注意他們,隻是搜索在位置上坐著的寥若晨星的人,最後注意到了也是在最後一排的旮瘩角落裡單人單桌的萇傾。
她遲遲地挑了半邊眉,不顧其他孩子熾熱又綽綽約約的視線,直勾勾地朝他走了過去。
萇傾還在攻克一道數學題,突然感覺自己的陽光被擋住了,一抬頭,差點溺死在宋執梳眼中微融的海冰水。
他覺得有點驚悚,脫口而出一句:“你怎麼來了?”
宋執梳目光淡淡,卻伸出了手,惜字如金:“筆。”
“哈?”
宋執梳罕見地皺了眉,顯出了些不高興來:“我是說,給我一隻筆。”
“知微提醒蛇精病拿筆,你卻沒有提醒我。”
萇傾腦子飛速運轉,最後才差不多明白她在說什麼了。他撓了撓頭,覺得不好意思,又有些愧疚:“對不起啊……我是真的忘了……”
他拿起在桌子左上角放著的竹子筆筒,窘迫地挑挑揀揀,最後給了宋執梳一個明顯要好於其他的筆,遞給她時,因為不小心的觸碰,便像觸電一樣收了回去。
宋執梳也沒注意,打量著手裡的筆,又垂眸審視著他其他的筆。本身就沒有多少,大多數都掉了色,像是隱沒在事件背後慢慢扯出黃繡的齒輪。而她手上這個,是唯一一個新到似乎沒有用過的筆。
宋執梳心情轉晴了,沒想多說什麼,卻見萇傾已經繼續低頭苦苦攻克數學題了。小學的上課預備鈴已經響起,宋執梳沒想多待,隨手指了指題目上的一個條件後,便利落地離開,隻留萇傾一個人恍然大悟。
回到初中部時,宋執梳心情很好這件事情,似乎很難感受不到。因為她周邊的溫度明顯上升了。
她進到班級裡,看到三個男生圍著傅安,頭發染得五顏六色,麵黃肌瘦,但處處挑釁,是第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的類型。
目光轉到仍然吊兒郎當坐在位置上打遊戲的傅安,看起來不堪一擊的,但是宋執梳已經注意到了他緊繃的肌肉和眉目間的淤色。
這幾個男生應該是混混,看傅安的態度和長相十分不爽,畢竟他們班已經有不少女生暗戳戳地誇傅安摔了,尤其是班花,居然看起來還有主動出擊的念頭!!
不可饒恕!!
這種小白臉有什麼好?嗯?豆豆鞋穿過沒?束腳褲穿過沒?什麼都不知道還敢這麼招搖過市?真是活膩了!從京都來的又怎麼樣?不見得是什麼招惹不起的人,要不然,回來他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地?
如此想著,領頭羊坐在宋執梳的桌子上,睥睨著眼,輕蔑地看向低著頭打遊戲的傅安,開始找茬:”兄弟,說句話啊。你不說話,是不給我們麵子嘍?”
傅安冷不丁地冒出了聲笑,尖銳又冷漠,其中的不屑和看低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