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覺得他真是病得不輕,吃完了還要把雞蛋殼留著給她看,神經病才會做出來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是沒有禮貌的孩子,對方都和她說了這麼多了,那她——嗯,點點頭得了。
傅安見她這麼敷衍,冷笑一聲,背了個身,背對著她睡覺。
“……”真是蛇精病,能不能讓他滾。
宋執梳並不想做特立獨行的人,況且她還要在這裡帶到學期末,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和班裡人相處。不說和每個人都相親相愛吧,最起碼要平安無事地度過,她不想招惹是非禍端,因此就分外得正常,和傅安想的大相徑庭。
他原本以為他們兩個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是共患難的戰友,是同樣對這個惡心的世界唾棄的非凡青年,但是很明顯,這麼偉大且中二的想法,隻有他一個人有。
傅安到底還隻是一個上初二的學生,心裡的諸多想法還不成熟,也沒有長大那麼狠辣,因此麵對與心理落差很大的事情,他也隻是冷笑一聲並且決定要和宋執梳劃分界線,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晚自習結束之後,已經是8點半了,宋執梳上個世界當慣了無所事事的嬌嬌女,和召扼雲結婚之後也都是處於被伺候的角色,猛地一認真上課,還挺不適應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加上突然想念起召扼雲,她在坐上回家的車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傅安也不會去熱臉貼冷屁股給她添堵,瞥了她一眼就自己坐上了車,也不說話。
宋執梳的兩個家長已經後悔了,但是毀約就太不好看了,於是他們要求撤走宋執梳的攝影師,就當讓女兒體驗鄉下生活了。至於傅安,他已經換了好幾個攝影師了,現在沒有誰想要來伺候他,所以他的父母也擺爛了,讓他自己瘋。
回到了家裡,宋執梳發現昏昏的燈光還亮著,她有些驚詫,原本就輕的步子邁得更小,生怕嚇到了誰。
她剛進去,還在小小的客廳打盹的爺爺就醒了,看見她,一下子就笑了開來,木刻的皺紋加深,在燈光下都是歲月的年輪。
“小宋回來了?快坐快坐,我給你盛飯。沒想到回來這麼晚……我都睡著了…”
他的語氣很熟稔,宋執梳抿唇,聽話地坐了下去,溫聲道:“爺爺,我已經在學校吃過了,下次可以不用等我了,你困了就睡,我回來會鎖門。不過,我今天可以再吃,以後都不用給我準備了。”
宋執梳很少一連串說完這麼多話,爺爺聽著,笑嗬嗬的:“是,沒想仔細。”
他轉身,佝僂著背,走路緩慢,像是要趕不上這個時代的馬車。
宋執梳回過頭,抿緊唇瓣。
幸好是她走讀,要不然,她其實也很擔心爺爺一個人在家裡住的身心健康。
她吃著飯,和爺爺聊著天,有問必答,態度也很端正。最後不顧爺爺的極力反對把碗給刷了,然後看著爺爺回去睡覺,自己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宋執梳要起得足夠早,但是爺爺也已經死起了。給了宋執梳三個雞蛋,叮囑她她一個,萇傾一個,雲知微一個。宋執梳點頭同意之後才上車,!旁邊已經坐著個蔫了吧唧的傅安。
宋執梳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坐在他旁邊,默不作聲。
雖然因為熬夜打遊戲而且因為信號很差所以被隊友罵了個狗血淋頭而臉色很差的傅安幾乎沒有睜開眼的力氣,但是看見了宋執梳上車,他還是費勁氣力伸出了自己拿著裝了三個雞蛋的塑料袋,勾唇嘲諷:“看…爺爺給我,知微,還有小鬼準備了雞蛋…你…你沒有…”剛說完,他白眼一翻,徹底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