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薅都薅不動。
邊延垂眸,皺眉看著自己原本平整的襯衫被扯得皺巴巴的,總是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眸終於劃過了冰涼的煩躁,伸出病白的左手,看著輕飄飄地就把被對方蹂》躪得不堪入目的襯衫拿出來,然後不停地用手撫平,結果看著還是皺巴巴的襯衫,他的眸眼裡傳來了陣陣怒火。
詭異的沉默開始蔓延,男店員覺得陰森森的,冷冷的,尋找著冷氣的來源。
結果不找不要緊,他抬頭一看,就對上了青年冷漠到像看著陌生的死人一樣的淺色眼眸。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邊延低頭並且不把背挺直的時候,比他高了整整半個頭。
男人一下子汗毛倒立,出奇得噤了聲,原本想出來幫襯的其他店員也不敢出來了。
就在氣氛焦灼到凝固的時候,嬌蠻而不耐煩的“嘖”的一聲就顯得很刺耳了:“喂,你踩我腳了,蠢貨。”
那個認出來是宋執梳而裝作不小心故意踩了她兩腳的男生臉一下子爆紅,因為長久熬夜而顯出青黑色的眼睛四處亂飄,眼見著其他人要往他們身上看好戲,他趕緊要裝出不知所措的樣子道歉,宋執梳卻嫌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再也沒有轉過頭:“醜死人了,丟人現眼,滾。”
“……”
他破防了。
再怎麼說,他也算是一個被保送京大的小天才,看不起一個隻靠家庭背景就為非作歹的大小姐又怎麼了?居然還敢罵他醜?!
笑死,她也不看看自己長的……
男生原本破口大罵的內心安靜了下來,不自然地把自己的眼睛從宋執梳嬌美到夏陽都退讓三分的臉龐移開。
算了,罵了就罵了吧。
宋執梳也沒空和他多做摩擦,目標明確地朝那邊爭執不下的兩人走去。
“邊延。”
她的聲音脆生生的,清麗得如黃鶯,但是其中讓人無法忽視的輕慢總是聽著不舒服,像是一朵嬌嫩欲滴的玫瑰上長滿了尖銳的刺,稍微觸碰就落得粉身碎骨。
邊延卻回過神來,朝她看去,翻湧的怒火回歸平息,靜默地點了點頭,算是對她的回應。
嗯,這是他的雇主,並沒有苛責他,所以他也不能夠做讓雇主不開心的事情,比如惹是生非。
沒錯,這就是邊延。
能不動腦就不動腦,能不動手就不動手,隻想平庸地過活。
生氣了?沒事,花兩秒鐘不生氣就可以了。
他原本想要走到她身邊,但是宋執梳卻搶先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她帶著陽光,向他邁開了步伐,而到了他旁邊,還未開口,他卻已經為她打開了太陽傘。
宋執梳滿意了些,隨手拍了拍他的頭,手心傳來了沁心的涼意,她不著痕跡地眯了眯眼睛,原本的不愉快頃刻消散。
“走了,去吃飯,彆在這裡浪費時間。”
宋執梳出場了,就證明這場戰火,隻會無止儘地彌漫。
果不其然,看到了宋執梳和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男生不算親密卻流露著自然的互動,原本隻是不太爽的男店員陷入了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