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河大堤。
一隊官員正指揮著幾百位農夫加固著大堤。
“都給我快點!要是這陽河大堤決堤,你我都是罪人!”
為首的縣令楊安,此刻挽起來了袖子,滿身泥濘,見到一位老者扛不動一塊巨石,慌忙跑上前去幫扶著,“你這老漢,自己多大力氣不知道?還扛這麼重的石頭!真該砸死你啊!”
“嘿嘿,楊縣令說笑了,咱們這陽河的水量從古至今沒有這麼大啊,總的做些事情才是!”
那老漢憨厚的笑笑,楊安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轉而對身旁的幾位縣尉大喝道:“你們幾個,趕緊去幫忙!彆耽誤了時間!”
聽到吩咐,那幾位縣尉連忙拿起手中的繩索和木板,用手中的木錘重重鑲嵌進泥土之中。
陽河的水位已經漲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河水咆哮著,仿佛隨時都會衝垮這座守護著無數生命的大堤。
“快,把那些沙袋堆在這裡!”楊安大聲指揮著,他的聲音幾乎被呼嘯的風聲淹沒。幾位農夫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的手腳麻利,但臉上卻寫滿了疲憊。
這些沙袋沉重無比,每一袋都裝滿了濕漉漉的沙子,對於他們來說,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重負。
突然,一陣急促的鑼鼓聲響起,是上遊傳來的警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楊安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他知道,這意味著上遊的雨勢更加猛烈,水量劇增,大堤的壓力也隨之增大。
“不好,水又漲了!”一個農夫驚慌失措地喊道。楊安立刻衝到大堤邊緣,隻見河水已經沒過了原本的安全線,波濤洶湧,水花四濺。
隨著時間的推移,河水似乎更加狂暴,水位不斷攀升,幾乎要觸及堤頂。一些地方開始出現滲水現象,細小的水流如蛇般蜿蜒而下。
“恐怕這就是書中所說的管湧……”
楊安的腦海中閃過了書中的記載。
“楊縣令!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從前方衝來,一股腦兒撲倒在地上。他的雙手撐著地麵,渾身濕透,喘息不止。
“什麼事情,慌張成這個模樣?”
“縣令大人,上遊咱們昨日堆砌的第一道大堤已經被水流衝垮了!”
“嘩啦!”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巨浪掀起,水花飛揚。
嘩嘩!嘩嘩!
巨浪越滾越快,幾乎遮天蔽日,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了大堤前方,隨著一陣轟隆的聲音,水浪重重撞在了堤壩上。
“砰……”
剛剛打好的幾個木架子瞬間倒塌。
“完了!徹底完了……”
楊安喃喃道,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大人,怎麼辦,咱們怎麼辦?”
他看著河岸上的農夫,一咬牙,道:“諸位,你們哪裡還有親人都在村落之中?趕緊帶著家眷離開,這水位……恐怕要衝毀整個州縣了……”
楊安雖然不忍心讓百姓離去,可現實卻容不得他有絲毫猶豫。
“大人……俺們的父母妻兒都在村落之中……”
“大人,俺們家的孩子也才三歲,若是被這河水衝走,那可咋辦啊?”
一些農夫哭嚎了起來。
“我們不走,俺們和這陽河大堤共存亡!”
“是啊……我們不走!”
一個個農夫哭喊著,紛紛跪倒在了大堤之前,像是要與大堤融為一體,仿佛要將他們的靈魂也一並埋葬在這裡。
見狀,楊安深吸了口氣。
“諸位鄉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