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籌劃建新房算起已經過去了七天, 這一天柏晨被秦燦喊去跟他們開會。
為了不被人聽到他們討論什麼，會議選擇山後沒人的一塊草地上舉行。
柏晨知道，他們要討論的是通道出入口磁場波動減弱的問題。
這種事雖然放到國際上都有很多科學家在研究，但是至今還沒有聽說過哪個國家的研究隊伍發現了位麵空間。
即使有, 那也是跟他們一樣沒對外公開。
所以出現眼前的情況, 放眼世界都沒有任何可參考的經驗。
每個人都有些擔憂, 現場氣氛有點沉悶。
陳清峰看向柏晨，突然開口, “小柏你有什麼看法？或者在我們來之前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你先說說看。”
柏晨沒想到老先生會一開口就問自己，回憶著說：“其實我從發現通道再到去城裡找你們時間也不長, 這種情況還真沒遇到過。那段時間我剛回老家, 每天夜裡的天氣都不像最近這麼晴朗通透。”
“那你對現在的情況有沒有什麼看法呢？”陳清峰接著問。
這個位麵空間的東西柏晨除了一開始那點表麵研究外，根本沒有任何理論支撐, 隻能靠猜。
他想了想回答：“我想可能因為最近天氣都太好, 與通道出現的條件相差甚遠，所以磁場的波動才會減輕這麼大, 再等等看應該就有機會再次進入。”
陳清峰點了點頭, 沒說什麼。可能彆人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他覺得柏晨的說法也沒什麼特彆的內容可以參考。
“我不知道理論上會有哪些情況, 通道位置會不會轉移或者消失。”柏晨又說道, “不過那幾個位置雖然磁場波動減輕不少, 但至少還是有波動的。我更傾向於通道依然存在，而且沒有發生轉移。”
“嗯，你這是樂觀的想法。”陳清峰終於接話, “你剛才問理論上會有哪些情況，其實關於位麵空間的理論，從來沒有通過實踐驗證過, 所以參考性有限。如果我們還能再次進入空間的話，說不定以前的理論很快就會被推翻。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想聽聽你的看法，你畢竟以前沒有專門研究過，可以完全不用管什麼理論，大膽猜測就行了。”
原來是這個用意，柏晨接著道：“那我還是持樂觀態度，通道應該沒發生變化。即使發生了轉移，咱們也可以繼續尋找。”
“我們大家差不多也跟你一樣，目前還算樂觀。”秦燦說道。
柏晨上輩子做科研幾十年，也遇到過各種困難和瓶頸。他的研究方向在世界上處於前沿位置，同樣也有過沒法參考其他科研團隊經驗的時候。
所以他特彆理解陳清峰，這種時候就需要大家頭腦風暴，想出一些出其不意的辦法，甚至完全不講理的也行。
他的腦海裡飛速劃過一些曾經的科研路上經曆過的片段，突然靈光一現，說道：“還有一個方向可以考慮，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自己創造條件？目前咱們手裡都有剛測得的各項數據，如果按照這些數據人造一個環境，會不會有效果？”
他一說完，立馬就有人反對，小胡道：“這個不太靠譜，目前已知的那些因素，要創造一個環境，就得先弄一個封閉的空間。然後控製溫濕度、氣壓、磁場紊亂係數。彆的都好說，這個磁場紊亂就很難做到。說不定還得有光線等其他未知的因素。”
小趙也說道：“我的觀點也差不多。位麵空間的通道連接的是兩個世界，它的影響因素一定包含在非常寬廣的空間區域裡。要是人工創造環境，小範圍內封閉起來，我覺得不會有作用。”
從目前研究的理論出發，柏晨相信他們是有道理的。
但從科學精神上考慮，既然理論研究從來沒有真正貼近過實踐，那就可以不用被那些理論框住思維，一切都值得嘗試。就像陳清峰剛剛說過的一樣。
作為晚輩，而且比起幾位老師，他是非專業人員，柏晨沒有爭辯。
倒是陳清峰這個老科學家聽完柏晨的話後臉色卻好看了許多，說道：“我倒覺得小柏提的主意挺好，如果通道再遲遲不出現，不妨試試人為創造條件。”
小胡是研究隊伍裡最年輕的，心裡多少有點不服，明明自己說的有理有據，陳老還偏向柏晨。
通過最近幾天觀察，他感覺陳老就是莫名其妙更喜歡柏晨這個非專業且低學曆的年輕人。
他笑了笑，說道：“要是真能人工創造環境，那以後豈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了？這不是天方夜譚嗎？那還是位麵空間？”
陳清峰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滿，立馬嚴肅起來，“怎麼就天方夜譚了？科學研究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可能性。在看到真的位麵空間之前，基於那些理論，你覺得的位麵應該是什麼樣的？跟見到的一樣嗎？也有不小出入吧？”
秦燦這個大管家一看趕緊緩和氣氛，“陳老說得對，咱們是摸著石頭過河，一切皆有可能，能想到的辦法都可以嘗試。大家繼續頭腦風暴，我都記錄下來，就不信解決不了問題。小胡也彆著急，咱們現在就徹底跳出原有的認知，從零開始想，哪怕天馬行空一些都沒關係。”
“好，確實是我太死板了。”小胡倒也好哄，幾句話就勸好了。
大家繼續各抒己見討論了些可能性和辦法，不過又都有點太過於天馬行空了，比柏晨提的辦法還缺乏可操作性。
倒也開拓了思維，活躍了氣氛，也讓大家找到了更多的樂趣，也找回了解決問題的信心。
陳清峰最後看了看所有人，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彆的了，說道：“今天先這樣，大家回去除了忙手上的事情外，再想想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吃了晚飯大家還是照例休息一會兒，晚上再看看能不能進去。”
雖然小胡反駁的時候，他幫柏晨說了話。但沒說柏晨提的方案是否可行，也沒說要不要實施。
柏晨自己也猜不透，也許陳清峰也覺得不太靠譜，或者覺得即使要試也沒那條件。畢竟現在人手都很少，更彆提設施設備問題了。
他們需要增加的人力物力秦燦還在籌備，目前對空間的研究非常少，他也不太好確定所需人力和物資的規模。
所以再次進入空間變得極其緊迫。
開完會，柏晨回到工地繼續蓋房子。
吃完晚飯大家休息的時候，他回屋上網查資料。
柏晨上輩子是搞科研的，查資料輕車熟路，各種公開文獻和權威論文很方便就能查到。
對於人工創造環境進入位麵空間的想法，下午開會時他其實也是隨口一說，但現在已經徹底讓他來了興趣，很想研究一下怎麼才能創造出那樣的模擬環境來。
在農業上溫室種植已經非常成熟，那他這個想法也不至於辦不到，雖然難度要大得多。
其實仔細理一理，他發現其他條件都好說，最大的難度就在於磁場紊亂的模擬和控製。
而且出現位麵通道的時候，磁場的紊亂也許不僅僅在於通道位置的表麵上，很可能是從裡到外的磁場導致的。
那樣的話就更加難辦，尤其電磁物理也不是他上輩子研究的方向，他對這方麵的知識相對薄弱。
可想到了不去做，柏晨心裡就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