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空間裡的那個小果子現在已經過季。
高組長他們研究的藥物, 也隻是當初摘了些果子出來提取了一些樣品。
先不說現在研究成果如何，即使成果樂觀，也還不會有藥物成品。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即住院治療，然後再想更好的辦法。
“醫生, 腫瘤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柏晨問道。
“不算很晚, 也不算很早, 要是再早點來檢查可能好一些。”醫生答道，“不過現在住院治療還是有很大機會康複的, 但不能再拖下去了。當然這也隻是體檢篩查的初步判斷，一會兒你們去門診還要再詳細檢查一遍。”
“行, 那我們先去門診, 謝謝醫生。”
拿上體檢報告，柏晨帶著父母從體檢部出來。
“咱們還是回去吧, 你們看最近我都沒感覺到不舒服, 感覺身體比以前都好多了。”一出門，林豔就說道, “我不要住院, 在家裡日子過得那麼好那麼開心，我要回家。”
“媽, 咱們先去門診詳細檢查一下具體情況, 醫生會給出最好的治療方案, 咱們聽醫生的。”柏晨勸道，“現在醫療發達，好好配合治療, 一定能治好的。現在不比以前了，癌症康複的幾率是很高的。”
“你就哄我，那是絕症, 你媽又不是不知道。”緩過了剛才有點懵的狀態，林豔表現得倒挺樂觀，“你們放心吧，現在阿晨事業有成，家裡日子過得好，我沒什麼遺憾的，就想回家再好好過幾天好日子就知足了。”
柏澤祥心裡難受，立馬道：“你這說的什麼話啊，有病治病，你說這些乾什麼，治好了病那好日子不是還長著嘛。”
看他焦眉愁眼難受得很，林豔反而反過來安慰，“你們不用難過，我都不難過。這輩子能過上好日子我已經很開心了。”
“哎你怎麼就認死理呢，阿晨也說了，住院治療一定能好。”柏澤祥急得心跳加速。
“是的，媽，我真不是哄你。”柏晨說道，“我在外麵這麼多年，見到過很多癌症治好了的例子，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彆想其他的，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就行。”
“就是啊，好好治療，彆總想那些不存在的事情，自己嚇自己。”柏澤祥附和。
林豔有點著急起來，“我就想再過幾天好日子，你們怎麼非要我住院呢，住在醫院裡多難受啊，我不想住院。”
柏澤祥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裡著急得要命。其實他也隻是嘴上安慰林豔，他心裡也跟林豔一樣悲觀。
“媽，您的想法我理解。如果真像您想的那樣的話，我也不會讓您住院了，我會帶您去沒去過的地方旅遊，讓您好好享受幾天好日子，多看看不同的地方。”柏晨繼續認真勸道，“但是您的病真的能治好，所以我才讓您住院，治好了以後的好日子還長得很。不然我也不會讓您受罪住院啊。”
這些話比較實在，林豔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如果這病真的治不好，她兒子會逼著她住院治療嗎？那不是讓她苦上加苦嗎？
她的兒子她了解，如果真的生命所剩無幾，那應該會想辦法讓她儘量享福才對。
她心裡有所動搖，“現在醫療真的這麼發達了？癌症都能治好？”
“那當然了，治好的多了去了。”柏晨一看勸動了一些，接著舉了好幾個名人癌症治好了出院的例子，讓林豔更加確信。
“如果是這樣，那也行。”林豔終於鬆了口，“但是住院治病會很貴吧？你又正在創業的階段，投入那麼大。”
“這個您就放心吧，投入創業都有錢，怎麼可能治病沒錢嘛。”
柏澤祥補充說：“我們自己不也有不少錢嗎，陸陸續續拿了那麼多錢了，都還存著的。你儘瞎操心。”
兩人又勸了幾句，林豔終於同意住院。
到門診部重新檢查一遍，確診了病情。主治醫生說雖然查出來的時間有那麼一點晚，但也不是沒有康複的希望。
醫生的話是建立在現有治療方案情況下的，所以林豔康複的幾率當然不能算高。
甚至更悲觀一點來說，醫生也是當著林豔的麵儘量把話說得沒那麼嚇人。
柏晨看得出來，其實確切地說，林豔的癌症已經進入晚期了。
好在他有過被“神藥”治好的經曆，沒有完全失去信心，關鍵在於怎麼再次快速弄到那個“神藥”。
安排好林豔住院，由柏澤祥陪在醫院裡，叮囑好他們聽醫生的安排後，柏晨急匆匆趕回家。
到家後第一時間就去找高組長。高組長知道他請了幾天假，見到他時驚訝了一下，“小柏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問完一看柏晨很著急，臉色不大對，又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柏晨廢話不多說，直接道：“高老師，我想問一下您研究的那個野果子現在的情況，有沒有準成品的藥物？”
“你是說實驗做出來的，暫時用不到的那種嗎？”
現在處於研究階段，自然還沒有正式生產出的藥品，最多也隻有實驗做出來的，柏晨說準成品，其實嚴格來說就是實驗後的廢料。
高組長一聽就明白了柏晨的意思，“那種東西屬於廢品了，你要？”
“如果有的話，我想問一下您，是不是隻提取了有藥效的成分，那些有副作用的物質已經剔除出去了？”柏晨接著問。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那個東西畢竟不是最終成品，我們這邊隻留了一點樣品作為備份，其他的都處理掉了。”高組長看著柏晨，“到底怎麼了？你的病不會反複了吧？不太可能啊。”
“不是，是我媽。”柏晨回答，“剛查出了癌症，時間還已經有點晚了。”
“啊？怎麼會這樣？”高組長震驚中也有點慌了神，“有點晚了是什麼意思？晚期？”
“嗯，差不多屬於晚期了，雖然醫生說好好治療還有希望。”柏晨點頭。
“哎真是，可惜空間裡那個果子現在沒有了，等它結果成熟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高組長著急道，“我們這裡的那點樣品隻有兩片，一共藥量也就一個果子的吧。可以給你拿去，但是隻怕量太少了。”
“那就不用了，我讓我媽好好化療。”柏晨道，“樣品還是您這裡留著更重要，反正我拿去也作用不大。”
“哎可是……這……”樣品畢竟公家的東西，而且確實如柏晨所說，量太少了作用微乎其微，高組長很為難，“早知道就不那麼快處理掉那些了，我真是手賤。”
“您這也是按流程處理，怎麼能怪你呢。”柏晨寬慰他，“其實您處理掉也是因為本身有致命的副作用，我即使拿去也隻是賭一把，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用的。”
“那確實是，副作用的難題我們還沒攻克。另外，江琳那邊也在研究，看能否從培育方麵來……”說到這裡，高組長突然眼睛一亮，“對啊！江琳那裡還有一些果子，她當時說要拿去用果核研究培育。走，咱找她去！”
高組長說著噌一下站起來，拉著柏晨就往江琳組的研究室走。
柏晨才反應過來，已經被拉著走出去好幾步。
江琳看到高組長拽著柏晨急匆匆趕來，也很奇怪，“高老師，小柏，你們這是？”
“急事。”高組長首先開口，“小琳，上次你們組的那些小野果還在嗎？”
“就是那個有特效的果子？在啊。”江琳看著兩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已經變成果乾了，我們正準備取核出來呢。怎麼了？”
“乾了啊，也是，都那麼久了不乾才怪。”高組長嘀咕，“不過乾了也沒事，隻要在就好。”
“你們要用嗎？”江琳又問。
“嗯，你們把果核取了，果肉給我們吧。”高組長答道。
“可以，但是你們不用這麼著急吧？這點事說一聲就好了。”
“我們臨時想要，怕已經沒了所以有點著急。”高組長一刻也等不了，“要不現在就給我們可以嗎？”
“好，我去拿來。”江琳把果子拿來，放到桌上，看看高組長和柏晨兩人今天實在不太正常，“出什麼事了？”
高組長看向柏晨，柏晨沒覺得需要保密，“我媽生病了，想用一點，可惜趕上果子過季了。”
“啊？林阿姨生病了？”江琳同樣震驚，也跟著他們難過，“可是這個果子已經乾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用啊。”
“我拿回去化驗一下就知道了。”高組長道。
“好，那趕緊拿去吧，果核回頭我再去拿就行。”江琳把裝著果子的容器直接塞給高組長。
“謝謝您。”柏晨道謝。
“快去弄吧。”江琳顧不上多問林豔的病情，催促道。
高組長抱著差不多有一小籮筐的果子，一刻不停留，快速往自己研究室走。
柏晨跟在後麵，看他那麼著急有點感動，“高老師您慢點。”
“希望這個有用。”高組長非但沒減速，反而還加快了腳步。
到了研究室，高組長道：“這個可能得一點時間，小柏你還有什麼事先去忙，晚點出結果了我叫你。”
“麻煩您了。”柏晨鞠了個躬。
“哎不存在，你快去做你的事吧。”高組長拍拍他，“你也彆太擔心了，這個應該有用的。”
“好。”
柏晨回到家，跟臨時幫忙頂班的兩個阿姨說了林豔生病住院的事，然後說：“兩個阿姨，還麻煩你們再幫忙一段時間。事出突然，不好意思了。”
“那是應該的，誰能想到突然生病了呢。”兩個阿姨道，“這個忙我們願意幫，你不用客氣。”
“謝謝，工錢回頭我讓秦總直接給你們。”
原本隻是請他們臨時幫忙，但時間長了當然不能讓他們免費幫忙。
“你媽媽住院要用錢，工錢不用了。”兩個阿姨擺擺手，“我們跟你媽媽關係好，該幫忙就得幫忙，哪好意思還要錢啊。”
“不，一碼歸一碼，你們能幫忙就非常感謝了。”柏晨不想再因為互相客氣而拉拉扯扯，“這事就這麼決定了。”
兩個阿姨知道他的脾氣，再犟下去也沒用，還浪費時間，隻得說道：“那行吧，你還有什麼困難嗎？你爸媽不在，你就告訴阿姨，我們跟你一起想辦法。”
“其他沒有了。”
緊接著柏晨才去找秦燦和陳清峰，兩位老師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事。
一問得知了事情原委，秦燦道：“小柏，這段時間你就忙你的事，我這裡你就先彆管了。隻是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實在抱歉。”
陳清峰也道：“你去醫院好好陪你媽媽，現在這裡人手足，你不用擔心。去了代我們向你媽媽問好，讓她好好養病，總會好起來的。那個果子你跟高老師商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著急使用，保險起見為主。”
“謝謝老師，我心裡有數的。”
柏晨把手上的事情交接給秦燦，又把田地的事交給一個靠得住的鄰居叔叔幫忙盯著。
等到傍晚的時候，高組長來喊他了。
“小柏！”柏晨從高組長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興奮。
“高組長，是好消息嗎？”他問道。
“還可以。”高組長終於露出點笑容，“裡麵有藥效的成分還在，而且含量一點沒減少。”
“那真是太好了。”柏晨看到了希望，大大鬆了口氣。
無論站在自己的立場還是原身的立場，他都希望林豔儘快康複。
原本一開始是一攤爛攤子，現在所有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要是林豔的病好不了，將是莫大的痛苦和遺憾。
來到高組長研究室，高組長把分離出來的果肉真空包裝好給他。
光果肉也有一小飯盒那麼多，以當初治好自己病的量作為參考，這麼多完全足夠。
這時候江琳也按時來取她要的果核，一同來的還有秦燦。
“怎麼樣？”剛一到，秦燦就問，“這個果子還有用嗎？”
“有用，真是萬幸。”高組長答道。
“太好了！”江琳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那就好。”秦燦也鬆一口氣，拍拍柏晨的肩膀，“我就說你彆太著急，總能逢凶化吉的。”
柏晨難得也露出一絲笑容，拿起那盒果肉給秦燦看，“秦老師，您覺得這個果肉看起來跟其他果脯有差彆嗎？”
秦燦一秒鐘就領會了他的意思，這東西拿出去，可彆把來自空間的事情泄露出去。
“嗐，我也正要跟你說這個事的，我就知道你也想得到。隻是我還是要把話說到，你彆見怪。”
“怎麼會怪呢，公事公辦嘛。”柏晨道。
“我看著跟普通果脯沒啥差彆，”秦燦認真觀察那些果肉，“你看著辦吧，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再把它弄小一點，可以跟你爸媽說是零食什麼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行了。”秦燦再次叮囑，“不過小柏你還是彆太著急，高組長也說了，這玩意有很厲害的副作用，你要謹慎些。”
“我會的，謝謝你們。”
“對了，”江琳補充道，“小柏你還得注意彆讓柏叔叔吃到，健康人不能吃的，裡麵有毒素。”
“說起這個，我一高興差點忘了說了。”高組長開心道，“這個果子不知道是放乾了的原因還是環境發生了變化的原因，裡麵的毒素降低了很多。”
“真的嗎？”這回江琳真是興奮到直接蹦起來，“那咱們的研究豈不是推進了一大截！”
“真的，不過具體原因我們還得再研究一下，回頭出結果了跟大家分享。”高組長道。
“這還真是趕巧了。”秦燦也因為激動臉色變得紅潤起來，“那這麼說來不但小柏媽媽的病有救了，咱們的研究也因此推進一步。這真是個重大發現。”
做科研就是這樣，有時候找準一個方向努力研究遲遲不能攻克難關，卻因為一個無意中的巧合得到很好的發現。
而放在柏晨和林豔身上，竟還有點因禍得福的意味。仿佛他們母子倆不幸患癌又幸運得救這件事，就是專門為了推動科研一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吧，經曆了去世後的穿越，以及現在家庭裡這些事情，就連作為科學家的柏晨，也突然有那麼一點宿命論的想法。
現在他們家好像注定了要為國做貢獻，不論有意還是無意，就連生病都能推進科研。
他自己生病後發現了這種奇特小果子的功效，而他媽媽生病，則又幾乎解決掉研究這種果子的一個瓶頸。
接連的好事讓大家心情好了很多，氣氛也變好了。
幾人又叮囑了一些事項，安慰了柏晨一些話，柏晨第二天一早就要返回省城醫院。
這時候已經臨近晚飯時間。
平時晚飯後大家還要工作一點時間，柏晨從省城回來起秦燦就給他放了假，飯後秦燦也讓他就在家裡忙自己的事。
柏晨不知道，秦燦早已通知了科研隊的全體人員今天晚飯後要開集體會議。
所有人飯後都走向大會議室，很快裡麵就坐滿了人。
秦燦站到台上，說道：“好，人都到齊了，那我說正事。時間緊，我長話短說。”
接著他跟大家說：“把大家喊來，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令人難過的事情，小柏的媽媽，也就是平時大家都很喜歡的林大姐，突然生病住院了，病情有點嚴重。大家也都知道他們家的條件，所以倡議大家給她捐點錢，表示一下心意。”
話音剛落，台下開始不淡定了， “啥？林大姐生病了？之前還好好的啊，病情有點嚴重？”
“是有點嚴重，所以柏晨也要離開咱們一段時間，去陪他媽媽住院。”秦燦接著道，“他們這次住院治療花費肯定不小，所以陳老我們想到這個辦法，想幫幫他們。當然這都是自願的，不是說非得捐。”
“秦老師，怎麼捐你倒是說啊，我都急死了。”下麵有人喊。
“在這呢。”秦燦拿出一個簡易的箱子，“我替小柏謝謝大家。”
“謝什麼嘛，他有困難我們伸出援手是應該的。”大家自覺由近及遠排好隊，開始捐款。
柏晨剛把行李收拾好，收到秦燦發來的消息：[小柏，你來辦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