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柏忙去了呀？”幾位專家組長其中一個道, “還以為到下班都等不到你了。”
柏晨走近了一眼看過去，才發現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輕鬆，他心裡鬆了口氣，看來沒什麼大事, 不過肯定不是在這裡等他下班。
“不忙, 剛才有點事。”他說道, “老師你們找我什麼事啊？”
“到小會議室裡說吧。”其中一個專家組長提議。
“好。”
柏晨跟幾人一起來到小會議室，剛要請大家坐, 一直說話的專家組長先開口道：“就站著說吧，我來代表大家說。”
“您請講。”在長輩和前輩們麵前, 柏晨總是恭恭敬敬。
專家組長不繞彎子, 開門見山道：“小柏，你想不想修多個學位？”
“嗯？”柏晨愣了一下, 不太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他隱隱也能猜到一點，隨即笑了笑, “想啊, 要是能有多個學位，那當然好, 但我修一個學位都弄得緊巴巴的。”
這話一點謙虛的意思都沒有, 畢竟陳清峰把他的讀博時間硬生生壓縮到了一個半月。
對方卻說：“也就是多寫幾篇論文的事情, 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反正怎麼著你都要寫不是嗎？”
“哪有那麼簡單呀，你們太高估我了。”柏晨說道, “既然是修一個學位，該學的課程一個也不能少，這是最基本的, 其次才是論文。不然單憑一篇論文就給一個學位，那也太兒戲了。對那些辛辛苦苦修課程的人來說也不公平，我不敢那麼做。”
柏晨心裡很奇怪，聽這些專家組長的意思，這是要把他收到門下做他們的學生，從而修得他們門下的學位。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單純希望他做他們的學生？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他剛才的話已經差不多是婉拒了。並不是他不想擁有多個學位、不想多掌握一些其他領域的專業知識，而是因為目前他的時間實在不夠用。
而如果像他們說的一樣，隻是寫幾篇論文就給學位，那正如他所說，是過不了他心裡的那一關的。
不料他話音一落，幾個老師露出欣慰和欣賞的笑容，“陳老說得沒錯，小柏你真是一塊碧玉，一塊最頂級的碧玉。不論是智商、學識、還是你的品德，都是最拔尖的。其實我們都沒敢誤人子弟讓你修我們的專業，隻是……”
隻是什麼？柏晨的好奇心被吊滿。難道這裡還存在什麼特殊的原因？總不可能是有人逼他們吧？
那位專家斟酌著繼續說：“當然我們也非常希望有一個你這樣的學生，不過這裡邊也有陳老的意思在。”
“？？？”這回柏晨徹底聽不懂了，難不成陳老真的逼他們？讓他們幾個每個人都當自己的老師？然後讓他修得多個學位？
雖然陳老希望他以後有足夠的資曆帶領團隊，去研究他那個很龐大的課題，但陳老也不至於使用這種辦法。
“當然也不是陳老逼我們的，”對方好像看出了柏晨的疑惑，“他隻是提了個建議，然後我們一尋思，覺得非常可行，這才來找你，問問你的想法。”
“陳老為什麼會這麼建議呢？”柏晨問道。
幾個專家先是互相對視一眼，笑了笑，才跟柏晨講起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他們也覺得柏晨太忙了，但是探討問題的時候又忍不住總想找他一起。他們前兩天無意中跟陳老提起，說他們總找柏晨討論問題心裡有點不好意思，但又每次都想找他。
本來是很隨意的一句話，陳老聽後，卻很認真地給他們提建議，說與其不好意思，還不如讓柏晨當他們的學生，讓柏晨多拿幾個學位，那不就不會不好意思了嗎？而且還順理成章。
幾人一想，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在他們看來，柏晨多修幾個學位並不是什麼難事，於是這就來找他了。
柏晨聽後覺得這件事很神奇，誰能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多謝幾位老師這麼看得起我。”他首先表示了感謝，了解了事情經過後，他也不好再拒絕，再拒絕就是不識抬舉了，“可是因為時間原因，我可能沒那麼快就能修成學位，恐怕要給幾位老師出醜了。”
幾位專家一聽他這是同意了，高興道：“哪出得了什麼醜，你能同意就行了，我們也不要求必須在一個半月內畢業。”
“那真是太感謝各位老師了。”柏晨向幾位老師鞠了一躬，“是我三生有幸，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小柏你彆這麼說，能跟你這樣的學生做師徒關係，也是我們的榮幸。”幾位老師說道，“而且說實在的，我們也教不了你什麼東西，也就能夠給你提供一些教材和參考，答辯的時候跟你過一過論文，讓你順利拿到學位。這也是我們能夠感謝你的方式。自從來到這裡，你就沒少幫我們忙，以後也需要你的幫助呢。”
“老師太過獎了，學生不敢當。”麵對如此讚譽，柏晨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再次鞠了一躬，“還請老師們多多教誨。”
“好了，說是師徒，更是朋友，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時間到了，下班吧。”老師們說道。
於是，這幾個老師也像陳清峰一樣，很快給柏晨提供了教材資料。
在這裡，上課是不存在的。柏晨隻能自學，遇到不懂的再去問導師。
都是理工科方麵的專業，許多跨專業跨領域的學問，柏晨也是掌握得很精通，他需要做的是查缺補漏，更加係統地學習新領域的專業知識。
對他來說，難度當然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時間。
他將幾個新專業根據對於他自己來說的難易程度排好序，打算由易到難來修這些專業。這個順序，也是他計劃的畢業先後順序。
排好順序後拿給各位老師看，老師們也都沒意見。
柏晨也就這樣，開始了多博士在讀的學生生涯。
***
一個半月後，柏晨給陳清峰交了兩篇論文，作為他博士畢業答辯論文的候選。
論文質量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陳清峰很快就敲定了一篇。
而且有了上次的答辯經曆，這次柏晨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中英文兩個版本。
其實自上次之後，他不論是寫論文還是寫科研報告，都是順手就寫雙語版，說不定以後都用得著。
第一個專業的博士畢業答辯，陳清峰同樣請來研究隊伍裡的專家們一起給柏晨答辯。
不過博士畢業答辯比碩士要求高得多，答辯全程錄像，還要提交給上級部門審核，最後沒問題才能順利畢業。
答辯結束一星期後，最終結果下來了。柏晨如願以償，拿到了博士學位。
不過這隻是他的第一個博士學位，還有另外幾個等著他去獲得。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成為博士的第二天，柏晨興奮勁還沒過，陳清峰就把他喊到辦公室，說又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一走進陳清峰的辦公室，就看到六張新麵孔。
柏晨頓時明白了大半，首先跟六位新麵孔打招呼，“你們好，我是柏晨。”
“您好！”六位年輕人齊聲道。
陳清峰從辦公桌後抬起頭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也好，你們互相認識一下，也省得我再介紹。小柏，以後你就帶著這幾個同學，專心研究你的新課題。他們都是清北畢業的博士生，水平很高。”
“幸會幸會，那以後就一起學習進步。”柏晨一一跟大家握手。
“向您學習，請多多指教。”幾位新來的一邊跟他握手一邊自我介紹。
可能是陳清峰給他們講的，也可能是上級部門招他們進來時就給他們講過柏晨的事跡，他們顯然已經對柏晨有所了解，“久仰久仰。”
柏晨有了自己的團隊，他也成為了跟高組長和江琳同等級的科研小組組長，工作重心又重新做了調整。
大家都是高水平的專業人才，進入狀態極快，很快就進入了正式研究。
幾天後，柏晨再次得到好消息。這次給他送好消息來的不是陳清峰，而是秦燦。
“小柏，來人啦！”這是秦燦見到柏晨時的第一句話，臉上是興奮的表情。
柏晨反應了兩秒鐘，問道：“是上級給公司派人了嗎？”
“對！”秦燦答道，掰著手指頭數著說，“行政、人事、財務、運營、品牌管理等等，來了不少人呢，全是專業的管理人員。”
“人在哪裡呢？”柏晨又問道，“已經到了嗎？”
“很快到縣城，咱們去接他們。”秦燦看了看表，“準備一下，現在出發時間差不多。”
“好，一會兒村口會合。”柏晨立馬回家準備了一下。
出來走到村口馬路邊，秦燦也到了，身邊還帶著兩個安保人員。
柏晨朝他們走過去，與此同時，科研隊專用的小中巴客車也開了過來。
幾人上車，柏晨問秦燦道：“秦老師，這次上級派來的各種部門管理人員不是在縣城裡的工廠任職嗎？”
“不是。”秦燦道，“這次來的是以後產品這邊的核心管理團隊，負責產品經營管理的方方麵麵，所以咱們要去接他們上山。這些人以後也歸你管。”
柏晨點點頭，不由自主有了點心理壓力。
在科學研究上帶領隊伍他非常有信心，一點壓力都沒有。
在企業管理上帶隊，隻有原身留下來的那些才能和自信。
可是即使是原身，他也更擅長於自己組建團隊。
上級突然派一批專業的管理隊伍交給他，他一個年輕人，做企業的經驗可能比彆人少很多，如何駕馭得了新的團隊，他真的心裡沒底。
其實柏晨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安排，上次陳老已經說過。隻不過沒想到這麼快，他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愣什麼神呢？”坐在旁邊的秦燦用肘部碰了碰他，似乎猜到了他的心理活動，笑了起來，“有壓力啦？不至於吧，這麼長時間還沒見過你有壓力的時候呢。”
“有一點。”柏晨實話實說，“畢竟這次要見的人不一樣，上麵派來的人肯定都很有經驗，可能都比我強，現在卻要交給我來帶。”
“沒事。”秦燦拍了拍他，“那有什麼的，一會兒見到人你就有信心了。”
“那是必須的。”柏晨笑了笑。
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原身都是這樣，不\'管即將麵臨怎麼樣的困難和壓力，等到了真正麵對的時候，他們都能表現出強大和自信，否則就真的沒辦法把事情做好了。
“嘿嘿，你這小子。”秦燦也跟著笑，表達的是對他的信任和欣賞。
很快來到縣城，他們沒去新工廠，直接來到火車站。
車子剛停好，秦燦的手機響起來。
“喂，”他接起電話，“你們馬上出站了？好好好，我們就在出站口等著，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他對柏晨說：“時間掐得真好，走吧，接他們去。”
縣城的火車站是一個小站，客流不大，下車出站距離也短。兩人和倆安保走到出站口時，已經有熙熙攘攘的人走出來。一看就是剛到站一趟列車，乘客都集中出站。
“咱也沒弄一個牌子，人出來了也不認識，他們有統一的服裝什麼的嗎？”柏晨問道。
“沒事，我接到通知的時候已經看過照片了，很好認。”秦燦兩眼盯著出口的人群看。
“好。”
半分鐘後，一群拉著拉杆箱的人走了出來。人數一共有十來個，看上去年紀相仿，都跟柏晨差不多大，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他們雖然不是統一著裝，但看氣質打扮都差不多，一邊走還一邊互相說著話，一看就是一起的，而且不像本地人。
這是他們要接的人嗎？柏晨心裡疑惑，都這麼年輕，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不過都是年輕人的話，以後共事起來倒是方便得多。
一瞬間的思緒飄過，身旁的秦燦突然使勁揮起手來，“來了來了！喂！朋友們，這裡！”
那群年輕人也看見了他們，揮手致意的同時加快了腳步。
秦燦很熱情，柏晨也跟著露出微笑，抬起手來要打招呼。
結果他的右手抬到一半就定住了，他的表情也凝固了，跟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他看見朝他們走過來的人群最中間，有一個人怎麼那麼像他的老創業夥伴葉澤海？
不，不是特彆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會吧？不可能真的是葉澤海吧！
對，不可能。上級部門派人，跟葉澤海八杆子也打不著，應該隻是長得實在太像罷了。
隻有不到半秒鐘，柏晨回過神來。
不料人群最中間那個人突然使勁向他們揮手，比起其他人，他顯得格外興奮，突然他開口喊道：“晨哥！”
“……”柏晨懵圈了，竟然真的是葉澤海！
“沒想到吧？”秦燦轉頭看向柏晨，笑起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實在太意外了，柏晨蹦出一句：“上級部門派人不是要經過細致的審查和嚴格考核的嗎？”
“你對你的好哥們就這麼不信任嗎？”秦燦笑出聲來，“放心吧，上級派來的都是最可信賴之人，絕對可靠。我說你見到人就不會再有壓力，沒說錯吧？”
“謝謝。”柏晨既是感謝秦燦和陳老他們，也是感謝組織。
組織派人下來，一定是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過的，不然不可能都是年輕人，更不可能有葉澤海。
兩句話的功夫，人已經走近了。
葉澤海把手舉到柏晨眼前晃，“晨哥，沒想到我也來了吧？”
“確實沒想到，歡迎。”柏晨道，“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你至今不也沒告訴我實情嗎？”葉澤海開玩笑道，接著看向秦燦，“其實是秦老師讓我先不告訴你的。晨哥，咱又可以一起搞事業了。”
“沒錯，太好了。”
好久不見，兩人互相擊拳，又撞了撞肩膀。
柏晨和秦燦跟所有人握了手，帶著大家上車。
“先去吃飯，簡單給大家接風。”上車後秦燦道，看向司機，“小李，去縣迎賓酒店。”
這次秦燦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都不用柏晨管。
“秦老師您辛苦了。”柏晨道，“你什麼都安排好了，我都不知道。”
“嗐，這有什麼的。”秦燦露出他標誌性的灑脫笑臉，“彆忘了我可是大管家。你就好好跟你哥們兒敘敘舊吧。”
在車上聊起來，柏晨才了解到葉澤海被組織招募和派到這裡來的整個過程。
當初跟柏晨分彆後，葉澤海沒有著急去找新工作，而是選擇了去深造，學習了許多企業經營和管理方麵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