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們探索空間世界,都是從空間入口處一直往前。
今天他們繞到背後，從相反的方向走，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發現,尋找空間裡是否存在跟以前發現的不同的、被汙染過的環境。
沒想到走了沒有特彆遠,竟發現了像海洋一樣的地方。
柏晨也看見了那個畫麵，畫麵裡的水麵和沙灘，怎麼看也不像湖。
此前他們在空間裡看見的最大的水域,都是一些不太大的湖泊。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山間小溪和河流。
總的來說，空間好像就是一個比外麵的世界小得多的小型世界,所以他們覺得裡麵應該沒有海洋。
沒想到今天用無人機拍到非常像海洋的畫麵，所以大家都很激動。
“目前看著確實像海洋，再飛遠一點看看。”柏晨道。
他們將無人機飛到能飛的最遠的直線距離，高度也飛到最高，調整角度，接著就看見整個畫麵裡都是蔚藍的水麵。
鏡頭越往遠處拍攝,畫麵裡的藍色越深,越加一望無際。
“沒錯,應該是海洋。”柏晨確定道,“即使是湖泊,那也是非常大的湖泊。”
“咱去看看？”隊員們按耐不住激動的情緒，“雖然距離很遠，但今天時間還早,應該來得及。”
柏晨看了看時間,又在腦子裡回憶剛才無人機從這裡飛到海洋那邊全程拍到的地貌和路況，同時計算著地麵上的路程。
“去到那裡稍微看一眼，再取一點水樣品回來,路上順利的話時間應該差不多。”他說道，“不過沒有路，咱們這四輪車不行，得換成兩輪的。再換一套身上穿的裝備，身上也隻能帶必須的工具。輕裝前行，先探探路。”
“好！那咱們回空間站準備一下吧，早去早回。”隊員們一聽老大同意今天去看海，激動不已。
“不能全都去，兩個人跟我去看就行，其他人繼續原計劃的工作。”柏晨道，“現在那邊怎麼樣都是未知的，可能也有未知的危險，人去多了不方便，三個人去探一下路就可以了。等以後把路修過去，大家再去考察。再說今天計劃的工作也得完成。”
“行，老大說的也對。”隊員們表示同意。
但每個人都想去，名額隻有兩個怎麼辦？
不等柏晨說誰去，就有人提議，“隻能兩個人跟老大去，那就抽簽吧，公平公正公開。”
柏晨原本打算隨便喊兩個人跟他一起去就行，一看這些隊員每個都那麼想去，便同意了抽簽的方案，“行，你們抽吧。抽好了告訴我是哪兩個幸運兒。”
他們一行人是開著一輛特殊的四輪車從空間站出來的。柏晨說著，把無人機收回來，同時調轉車頭，準備無人機回到之後就開回空間站，重新換上去海洋的摩托車。
回空間站的路程隻走了一半，隊員們就確定了跟柏晨去海洋的兩個名額。
很快回到空間站，柏晨把四輪的大車交給其餘隊員，讓他們繼續去做原計劃的工作。
他自己則帶著兩名隊員，換上輕裝，朝著海洋的方向疾馳而去。
三輛摩托車在相對平台的地麵快速行駛了幾個小時，來到之前放飛無人機的地方。
再往前的路就沒那麼好走了，原始的山地、森林和草地，有的地方陡峭，有的地方濕滑，有的地方布滿荊棘，有的地方坑坑窪窪。
三人速度慢下來，朝著大方向往前走。
因為路況極差，他們不得不彎來拐去避開障礙物，無形中又增加了很多路程。
好在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凶猛野獸攻擊，他們在超出預計時間兩小時的時候，順利到達海邊。
停好摩托車，三人雖然一路奔波勞累，但心裡的興奮勁難以言表，迫不及待想衝向海灘上。
隻不過本著安全起見，大家還是按耐著心裡的激動，保持小心謹慎的態度。
柏晨又看了一眼時間，說道：“路上花了太多時間，天已經不早了，咱們得儘快趕回去，不然天黑了危險。”
“好，那就取點樣品就往回走吧。”其中一個隊員說道。
“我先用無人機低飛一遍，拍點視頻。”柏晨拿出無人機，“你們先取一點沙灘的沙，看看有沒有貝殼之類的，有的話也取一點回去。”
“OK。”
三人分頭行動，柏晨用無人機低飛拍攝，兩個隊員一個取沙，一個尋找貝殼一類的東西。
取沙的隊員速度最快，他把沙子樣品收好，問柏晨道：“老大，我去取點海水吧。”
“去吧，注意安全，取了立馬回來。”海麵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但還是不能大意，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就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
“明白。”那個隊員很快拿出容器，踩著沙灘，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向海水。
很快海水樣品順利取了回來。與此同時，另一個隊員也撿到幾個零碎的貝殼和海螺之類的。
兩個隊員把樣品都收好，轉過頭來看，柏晨還在認真拍攝。
“怎麼樣老大？”其中一人問道，“有什麼奇怪的發現嗎？”
“海水真清澈啊。”柏晨感歎一聲。
“是啊特彆清。”取海水的隊員道，“希望這裡的海洋是沒有被汙染的。”
柏晨把無人機控製在離水麵非常近的高度，再把攝像機的鏡頭拉到最近，“你們來看，這個位置的水已經很深了，還是能拍到水底，下麵還有珊瑚礁。”
“拍到珊瑚礁了？！”其他兩人激動得異口同聲道，“那說明海裡的環境很好啊，太好了！”
“可是這個珊瑚礁，未免也太大了，看上去也有點怪怪的。”柏晨說道，“好像變異了一樣。”
兩人湊近了看向屏幕，果然看到的珊瑚礁跟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誒還真是跟外麵海洋裡的珊瑚礁差彆很大，挺神奇的。”其中一個隊員說道。
另一個則說：“真想潛水下去看看。”
三人說話間，屏幕裡突然閃進來一條黑漆漆的東西。
那條東西體積太大，鏡頭太近都裝不下。
“這什麼啊？”兩個隊員驚呼一聲。
“可能是什麼海魚一類的。”柏晨將鏡頭拉遠，終於照全了那個突然闖入的東西。
“還真是海魚。”很快看清楚了，隊員驚異道，“但是這家夥不是鯊魚也不是鯨，看樣子就是普通的魚類，怎麼個頭這麼大？都快趕上一頭三四百斤的豬了。”
“嗯，看來海裡跟陸上也是一樣的。”柏晨說道，“整個空間裡的動植物，尺寸都比外麵要大好多。”
“唉。”隊員有些沮喪，歎了口氣，“我還說可能海洋裡不存在汙染，看來也未能幸免啊。”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們已經得出了一個初步的結論，那就是空間裡的動植物體積龐大，根本原因很有可能就是環境汙染造成的。
至於空間裡的環境是怎麼汙染的，目前還不得而知。
這裡沒有高等動物，更沒有工業，最大的可能性是來自自然汙染。比如地質發生了某種反應，泄漏出汙染物。又比如天上降水，從大氣中帶來汙染物。或者大氣層出現了破壞，甚至外來星體帶來的汙染物也有可能。
總之，汙染的情況他們還在研究之中，很多東西還沒有研究明白。距離弄清楚汙染的原因，則更加的遙遠。
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做。
“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走恐怕要趕夜路。”柏晨收回無人機，“今天先到這，準備一下，回吧。”
大家收拾好東西，原路返回。
時間很緊，好在回來不需要一邊探路一邊走，比去的時候快一些，路上也沒遇到什麼危險。
在傍晚黃昏的時候，三人順利回到空間站。
等不及做其他，三人第一時間把樣品拿出來研究。
由於心情激動，而且想儘快得出結果，三人一直工作到半夜才休息。
有了海洋這麼一個重大發現，第二天基建隊伍就要開始修一條通往海洋的路。
雖然恨不得每天都去研究海洋，研究那個巨大無比的魚，還有那些龐大浮腫的珊瑚礁，以及很多其他他們還沒發現的海洋生物。
但是在路修通之前，很多設備和儀器沒法運送到達。而且騎摩托車來回花費時間太久，每天又必須在夜晚趕回空間站，根本沒幾個時間在海洋那邊做研究工作。
所以他們隻能暫時研究一下手上的樣品，等著修路工作的完成。
修路之前，施工隊負責人找到柏晨，問他大致的線路和大概的地貌情況。
柏晨給他畫了一張草圖，並提議道：“等修完路，我覺得你們可以在海洋周圍物色一塊地方，看看能不能再建一個空間站。海洋畢竟範圍很大，要研究的東西也許比陸地要多得多。以後往返於現有的空間站，可能沒法滿足工作需要。”
“有道理。”施工負責人點頭讚同，“回頭我就跟領導提一下，如果真要建新的空間站，領導會去安排籌備。等過幾天路修好了，我們看看周圍哪裡合適，選幾個備選的地方，到時候可能還得你們幫忙挑選，我們外行人，怕破壞了生態什麼的。”
整個空間科考研究隊伍裡，大家都專業可靠有覺悟。一個挖路的施工小負責人，都知道要考慮方方麵麵的問題。
柏晨給他點讚，“沒問題，辛苦你們了。要是有什麼需要找我們的，一定隨叫隨到。即使我不在空間裡，我們隊員也有人在，叫誰都行。”
“好的，謝謝您。”
修路需要幾天後才能完成，柏晨和隊員們除了繼續研究從海裡取來的樣品外，接著做之前計劃的事情。
在修路大概還剩下一兩天左右就能完成的時候，柏晨帶著隊員們從空間裡出來。
接下來要開始研究海洋，他們需要到外麵提前準備一些事情。
柏晨把新發現了海洋的事情報告了陳清峰，同時也給上級部門發了郵件。
陳清峰立即從科研隊裡組建海洋研究小分隊。
這並不是一個全新的小分隊，因為人還是那些人，隻不過小分隊裡的人比以前多了一個角色，在繼續以前的工作的前提下，又增加了海洋研究這一項任務。
小分隊裡包括柏晨和江琳，以及他們各自的幾個隊員。
他們兩組的人員分工跟在研究陸上時一樣，柏晨組的人主要負責海洋環境研究，江琳組的人主要負責海洋生物，兩個組會有很深度的合作。
海洋研究小分隊得有一個隊長，陳清峰直接指定柏晨當臨時隊長。
小分隊裡也都是頂級專家，不過大家對柏晨來當他們的隊長沒有任何異議。他現在在所有人眼中，都已經是專家中的專家。
以前大家遇到陌生的東西，或者遇到什麼難題，找他去的目的主要是因為他總能提出一些彆人想不到的見解，給人擴展思路，找到更多解決問題的辦法。
但現在，隨著他參與研究的領域越來越廣，而且還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在大家看來，他能提供的不再僅僅是思路，而是非常有建設性和指導性的意見，甚至是遇到難題時最優的解決方案。
要不是因為他年輕，各專家們喊他小柏已經喊習慣了的話，大家其實更願意喊他一聲老師。
所以他來當隊長，實在是實至名歸，陳清峰直接指定也沒有任何壓力。
大家唯一擔心的是，柏晨要負責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真的忙得過來嗎？
他的腦容量好像是彆人的好幾倍，大腦開發程度也仿佛高出很多，而且他的身體似乎也比彆人強不少，但是畢竟他還是一個人，並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之術。
陳清峰其實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組建完小分隊後，他把柏晨叫到了辦公室。
“小柏，你的角色還需要再轉變一下。”他開口道，“你現在已經身兼數職了，以後肯定還會有新的職務給到你，你負責的職位會越來越多。”
“好的，我會處理好各項工作的。”柏晨明白陳清峰的意思，這是要讓他把具體工作都儘量下放到隊員們手上，不要什麼都親自去參與，那樣的話肯定忙不過來，“陳老您放心，很多工作我都是讓隊員們去做，我自己就做一個把關，遇到疑難問題跟大家一起討論解決。”
“我知道。”陳清鋒說道，“你們怎麼分工怎麼做的我都很清楚，在此之前，你做得都很好。不過從今天開始，你還要再往上提一提自己的位置，最好隻負責大方向和研究結果，把關隊員們的研究質量。”
“好的。”柏晨認真聽著，點點頭，“我回頭再重新梳理一下各方麵的工作。”
“嗯。”陳清峰繼續說，“我的建議是你在隊員的考察上也要下點功夫，以後研究的東西越來越多，現在的一個小組到時候可能會分成多個組，然後每個組又得有負責人，你不可能一直都要當組長，更不可能一串組長都一個人來當。為了負責更重要更全麵的事情，你自己得往上走，以後的組長就從現在的組員裡邊提拔。”
“我明白了，陳老。”
柏晨聽懂了，陳清峰這是希望他往更高的管理層上發展，具體的研究工作交給隊員們，甚至單個細分領域的負責人這種角色，也希望他交給彆人。
“比如這次海洋研究，雖然我讓你當組長，但也不希望你每天都跟大家一起紮在具體的研究工作上。”陳清峰舉例說，“前期你可以跟大家一起去現場考察，後期就把工作交給大家。你就在真正需要你出馬解決難題的時候再進去，平時都做好管理工作，確保大家研究工作進行得高效順利。”
“好的陳老。”柏晨繼續認認真真點頭。
說白了就是讓他側重於管理工作，除非有什麼難題大家解決不了需要他出馬，不然他就隻做指導和管理工作，製定和把關科研大方向，保證科研進度的效率和質量。
“那我給你一個月時間。”陳清峰突然直接吩咐，“讓你緩衝一下角色的轉變，梳理一下手上的工作和隊員情況。下個月的這個時候，你來我這裡報到，把工位也搬到這個辦公室來。”
他之前說了那麼多，柏晨還以為隻是對自己事業發展方向的建議，沒想到這是有新的安排了嗎？
“陳老，您這是要給我安排新職位嗎？”柏晨問道。
“對，以後你就是大家的大管家了。”陳清峰慢悠悠說，“當然這也是組織上的意思，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表現，組織上都看得很清楚，相信你能做好更重要的職位。”
大管家？柏晨有點懵，“秦老師才是咱們大管家啊。”
“他是負責後勤調度和各方麵資源協調的大管家，跟你要做的大管家不一樣。”陳清峰解釋道，“你以後這個大管家是科研方麵的大管家，空間研究的各個領域，所有的組長都要向你彙報。隨著研究的深入，在科研領域我們需要這樣一個職位的人負責統一把關和協調。經過組織商議後決定，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陳老，這個角色不是您嗎？”柏晨更聽不懂了。
“不是。以後我不再負責科研本身，交給你來負責。你隻要告訴我要研究什麼，為什麼要研究，研究價值在哪裡，研究的課題有了結果後如何開發利用。”陳清峰繼續解釋，“這麼說吧，你以後直接向我彙報，你跟秦老師就是我的左右手。”
“那我完全明白了，謝謝陳老。感謝組織的信任，我服從一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