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即將合上, 國木田獨步三兩步仗著腿長和跑得快衝進了電梯裡,阿治看了眼這個大人, 然後踮起腳伸手按了一樓。
國木田獨步歎了口氣,雖然他沒聽清楚阿治醒來時喊了誰,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父親之類的吧。
他難得躊躇,難道要這個孩子不去找父親嗎?
可是孩子想親人是沒有錯的。
但最大的問題是:他父親在哪裡?
阿治沒有去看國木田獨步深思的表情,原因很簡單,大人的身高對他來說太高了, 時常仰頭看人還是很累的。
在一片安靜中, 電梯到了一樓,阿治邁著腿走出去, 在電梯中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知道自己要去找林太郎的事有多衝動,但他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畢竟他還在夢裡呀。
在夢裡不管是什麼事都是合理的。
阿治左右看看, 隨便挑了個方向走, 國木田獨步沒有說話, 就這麼默默的跟在後麵。
在把阿治帶回武裝偵探社的路上, 他就明白養一個孩子不輕鬆(就算是暫時的也得負責),孩童是脆弱的、新生的、代表著無限可能。
而且這個孩子, 和太宰不管是在哪方麵都很相像,國木田獨步無法放著他不管,那種感覺, 就像是......看見了太宰幼年時本該有的樣子。
如果他在成長的路上不曾出現差錯,那麼一定會長成一個相當優秀的人。
......
阪口安吾今天又在加班,他在心裡嘀咕:不下班就不會上班,不睡覺就不用起床。
他睜著青黑的眼睛,抱著公文包走在路上, 他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就要立馬去異能特務科作彙報總結。
阪口安吾本該直接坐車過去,但因為太久沒有呼吸到外麵寬闊的空氣,他有些想念,於是就在某條街上下了車,準備步行去特務科。
從這裡去特務科隻需要二十分鐘的步行時間,阪口安吾站在原地,擦了下自己的眼鏡,接著戴上,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小孩子正目露好奇的仰頭看著他。
而那個小孩身後,還跟著一個他很熟悉的人:國木田獨步。
這是在執行什麼委托嗎?阪口安吾心想,下一秒又否決,他低頭看著這個小孩,這個長相......
他默默算了一下:太宰今年二十三歲,這個孩子最多不過五歲,也就是說小孩出生的時候太宰十八歲,十八歲......
不是太宰的小孩。
那就不用多在意了。
正在阪口安吾抬步欲走的時候,小孩子卻朝他招招手,說:“叔叔,你低頭。”
阪口安吾:“......”
一瞬間有些心梗,這種太宰叫他叔叔的既視感時怎麼冒出來的啊!這就是太宰那家夥吧!一定是吧!
但可惜誰都可以中異能力但就太宰治不可以。
所以阪口安吾在想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的同時,他蹲下/身體,語氣平淡:“是有什麼事嗎?”
阿治歪頭,眼神天真語氣也天真:“沒事,就是看你眼熟,玩你一下。”
阪口安吾:“......”
這肯定就是太宰!
直覺這種東西很不講道理,儘管阪口安吾理智上知道這個孩子多半和太宰沒什麼關係,但感情上卻趨向於這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而且你看,連偵探社的國木田獨步都跟在後麵,眾所周知(並沒有),現在太宰治和國木田獨步是搭檔,所以這個孩子是什麼身份就一目了然了!
不知道阪口安吾腦子裡想了什麼的國木田獨步:“......”孩子晚上要吃什麼好呢,不管怎麼樣,要營養均衡是最低要求......
阿治看著這個發際線正往後移的社畜,心裡不由同情起來,這就是打工人的生活嗎?太慘了。
“......你叫什麼名字?”阪口安吾把嘴裡那句‘太宰’給吞回去。
阿治輕哼一聲,神氣的很:“我是太宰治哦!今天五歲了!”
以往隻在書架上看到過名字的文豪變成了人出現在這個世界裡,那個武裝偵探社更是一個文豪集中營,阿治覺得自己在這樣一個夢中世界裡要合群一點。
至於這裡已經有個太宰治了?反正也沒人說過不可以有兩個啊!
國木田獨步:“......”
阪口安吾:“.......”
阪口安吾忍住笑容:“我是阪口安吾。”
阿治睜大了幼稚的鳶色眼睛:“如果你是阪口安吾的話,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在阪口安吾的感官裡,世界有一瞬間的停止,他聲音乾澀:“......為什麼?”
阿治理所當然道:“太宰治和阪口安吾當然是好朋友啊!”
“啊......”阪口安吾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是嗎?”
阿治看著這個讓他第一印象還不錯的‘阪口安吾’,有些生氣:“這還需要懷疑嗎?事實如此!”
不管是在哪個記錄裡,太宰治、阪口安吾、織田作之助三人之間都是摯友關係。
阪口安吾看著小孩子篤定的模樣,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他心想:這可真是,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