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可不是長眠之人，她還沒死。”
這個法醫戴上手套開始給車上的器材一個個擦拭消毒。
“但是快了，不是嗎？”
“大概……還有半天多的時間。”
李笑心中凜然點頭：
“所以，我在想她為什麼沒死？”
“空難之下，她竟然還能活著，我可不相信奇跡。”
法醫黑人抬起頭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兩人：
“從空難中存活，是她的幸運，但也是她的不幸。”
“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選擇？”
“是暢快的死去，還是痛苦不幸的活著？”
李笑眯著眼睛繼續說道：
“空難是意外，泰莉這也是意外。”
“我沒有能力逃避意外，但我想，我應該可以改變結局。”
聽見李笑的話，黑人法醫神色淡然搖了搖頭。
“不不不，死亡沒有意外一說。”
“沒有巧合。也沒有運氣。”
“隻有注定。”
“就像奇跡一樣。”
法醫仿佛看不見趙櫻空手裡出現的長刀。
仍舊自顧自的淡淡說道：
“你們必須認定一點，我們都是落入貓爪的老鼠。”
“我們所走的每一步，平凡小事或者重大決定。”
“闖過或者沒闖過的紅燈。”
“愛過或者沒愛過的戀人。”
“上過或者沒上過的飛機。”
“都是死神帶你入土的一係列驚巧的設計而已………”
李笑突然抬頭，打斷了對方的話：
“所以，你是死神嗎？”
法醫手中是一把正在浸泡酒精的手術刀。
他似乎沒有想到李笑的這個問起。
就這麼拿看著手術刀站了良久，也沒有拿起來。
隨後突然一笑。
看向了角落電視中正在播放的棒球比賽。
“問題交換問題，答案也需要答案。”
“你說他們兩支隊伍誰會贏？”
李笑與趙櫻空這才將注意力看向了電視。
上麵正在直播著紐約大都會體育場進行的一場棒球比賽。
隻見電視中正噓聲一片。
主持人也懊惱的說道：
“哦，真是太糟糕了，如果不是羅賓遜剛剛的壞球，比賽就已經結束了。”
“看來，大都會與國民隊的勝負仍舊是一個謎團。”
主持人說完，鏡頭再次切換，一場新的發球即將開始。
而鏡頭在投球員手中的棒球停頓了那麼幾秒鐘。
李笑眯著眼睛說道：
“大都會隊會贏。”
黑人法醫似乎有些驚訝，他看著李笑：
“沒錯，看來你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
“大都會隊每個賽季都會墊底。
但是這一次卻會如同奇跡一般，一鼓作氣拿下來賽季冠軍。”
黑人法醫重新低下頭：
“每一個被稱之為奇跡的未來正在發生的時候。
都會有人認為它絕對不可能。”
“但，也就是這個時刻。
是我最喜歡的時刻，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看體育競技的原因。”
“因為他充滿了確定的不確定性。”
“就比如說現在，所有的一切因素，凡是你能想到的，都在推動著一個結果。”
“那就是大都會隊奪得冠軍，世界冠軍。”
“即是他之前的戰績多麼拉胯。”
“而因素之一。
就是這場棒球比賽第五場的比賽用球，是今天比賽中的最後一個壞球。”
黑人法醫指著屏幕中的畫麵。
“這個壞球，是1962年由麻省奇科比的斯伯丁工廠製造的。”
“它的形狀在力學上存在輕微的缺陷，會改變下一次飛行的角度與軌跡。”
“因為這顆棒球的皮衣沒有用正確方法曬乾。”
“因為那一天皮匠的妻子希拉跟一個黎哥的高爾夫球手跑了。”
緊接著，兩人就看電視中鏡頭再次切換，是一個即將準備的接球手。
黑人法醫繼續說道：
“而另一個因素就是他。”
“這個壞球扔給了戴維.科森。”
“而他之所以當上了棒球運動員。
是因為在他六歲生日的時候他父親沒有買到橄欖球當做他的生日禮物，反而買了一個棒球。”
“所以，球在他的棒球杆上打高的兩毫米。
導致球被克萊爾.瓊斯輕鬆抓住。”
“而這也是因素之三。
克萊爾本來應該是個女孩，長大了當個打字員。”
“可是他父母那一天睡覺前多喝了一杯酒，導致多做了一次。”
“神奇的是，染色體產生了變化。”
隨著電視中，站在圈內的穩穩的克萊爾接住球，隨後整個體育場都高聲歡呼了起來。
“所以，你看就是這樣！”
電視屏幕中主持人更是激動的喊道：
“哦，簡直不可思議，克萊爾，克萊爾接住了這至關重要的一球。”
“讓我們恭喜，恭喜大都會隊取得了最後的冠軍。
這也是他們的第一個冠軍，同樣也是最強的世界冠軍。”
“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一個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奇跡。
讓我們為這一支創造了奇跡的隊伍歡呼吧………”
手術車前麵的黑人法醫，看見大都會隊捧起獎杯，也是跟著歡呼了一聲。
隨後這才意識到這裡是病房。
“抱歉，兩位，我很久沒說這麼多話了，有些情不自禁，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李笑看見這個略微有著神經質的人不禁沉默了下來。
這個在死神三部曲中出現的黑人法醫。
有人說是死神本人，也有人說是死神的侍者，當然了還有人說是預備役死神。
但是最多的一個說法就是。
他是一個逃過了無數次死神追殺的人。
因為了解死神，親近死神，所以最終也即將成為死神。
先不說最後這一點，當李笑得知了死神來了設定中的結局之後。
就認定了，這一位恐怕就是從六十年代中活到現在的一枚老古董。
而且說不定就是第一批逃脫死神中的某個人。
甚至就是剛剛他話中的那個皮匠也說不定。
還說不定是跟山姆與艾力克斯一樣的那種“預見者”。
是整個故事的開端……
再加上剛剛這位的訴說，李笑隻想說：
我了個乖乖，這位就算還不是死神，恐怕也不遠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與神之間的晉升體係。
但是就恐怖片中的表現而言。
應該就是與逃脫死亡的次數有關。
“理解，畢竟不是所有的人跟事都可以感同身受。”
黑人法醫恢複了最一開始的那種淡然。
低下頭繼續著手裡的動作同時說道：
“我不是死神。”
“我是一個人，跟你們一樣的人。”
“但是，相信我，死神不喜歡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