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莫莉的提醒。
艾力克斯這才看向了一個背影。
隻見克萊爾手裡端著的蛋糕一口沒吃。
就這麼愣愣的看著外麵，似乎實在想著什麼。
“哦，謝謝，你的提議非常好。”
“謝謝。”
再次道了一聲謝，艾力克斯深呼吸了一口，走了過去。
“嗨，克萊爾，在想什麼？”
相比於其他人，艾力克斯其實一開始注意到了她的低沉。
隻不過礙於年輕人的臉麵這才沒有開口安慰。
一直等到剛剛莫莉提起。
所以這時候朋友的助力顯得多麼重要了。
克萊爾就這麼站著，她看向外麵的藍道：
“艾力克斯。”
“你說180號航班，會不會，還在天上飛？”
“他們………還好嗎？”
安慰女人這個命題，對於這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年輕人來講多少有些困難。
畢竟艾力克斯並沒有選修這個課題。
看著身邊不知所措，沉默的男孩。
克萊爾突然一笑：
“其實，我跟他們相處的並不愉快，我你同學四年，前麵四年，還沒這幾天加起來說的話多。”
“相比於擔心他們，我更擔心你們，或者是說我自己。”
說完後，克萊爾掏出自己脖子上的掛墜放在手心。
艾力克斯知道這個吊墜，甚至不止一次的偷看。
這是一個黑色的拳頭，底部連接著一個彈簧。
“艾力克斯。你在我眼中就像這個。”
“原來我這麼嚇人？”
“不，我不是說形狀，而是感覺。”
“拒絕被定型，卻有一種堅定而難以理解的吸引力。”
“我們彼此之間四年同學，一直到十天前在飛機上的那個時刻。”
“我才真正認識你。”
“我看到你從座位上跳起來，那個瞬間。
不知道為什麼，我與你感同身受。”
“那時你崩潰的時候，要求所有人走下飛機。”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情緒從何而來，我慌張，恐懼，驚嚇。”
“我無法見你所見，但是我能感受你的感受。”
“你其實，這些天還有那種感覺吧？”
“我也一樣。”
“那天之後，這種感覺一直縈繞著你我！”
“那次房間，還有此時此刻。”
“所以，那時候我才會選擇跟你一組，睡在一塊。”
艾力克斯表情驚愕，但是隨即安靜，低沉說道：
“那天晚上之前，走上飛機的我，從來沒有見識過死亡，麵對過死亡。”
“但是從我看見預兆開始，死亡無處不在。
我能感受到，它在找機會，找漏洞。”
“不過……不過………也說不定我們隻是大驚小怪。”
克萊爾轉過身盯著艾力克斯的雙眼：
“按照他們的說法，還有半天，半天天之後呢？”
“咱們還活著嗎？”
“就算活著，以後會怎麼樣？”
“又或者是小心翼翼的活著？”
聽見這個問題的艾力克斯也沉默了下來。
想到這幾天的經曆，這個十八歲的男孩隨即莞爾一笑：
“這確實是一個煩惱的問題，不過是幸福的煩惱。
克萊爾，咱們能因為這些煩惱，就說明，咱們還活著。”
“而且，他們不是說有逃脫死神的辦法嗎？”
“我們彆無選擇，相信他們吧！”
克萊爾盯著艾力克斯：
“六歲的時候，我總是很害怕爸媽死掉。”
“那時候，一整晚都在擔心這件事。”
艾力克斯點頭：
“嗯哼，大部分孩子都這樣，我也不例外。”
克萊爾：
“但是，我爸媽就真的死了………”
“所以經曆過這些事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我十歲的時候，父親去便利店買煙。他聽見某個人說彆轉身。他下意識的以為是玩笑話，於是轉了過來。”
“那個人一槍把他崩了。”
“自那之後，生活就變得一團糟糕，我媽再也受不了了，所以她嫁給了一個混球。”
“就是，那種，會令她，還有我父親避之不及的那種人。”
“那個人也沒想要孩子，我媽也沒有再生。”
“如果，那就是死神給我父親，給我家的設計………”
“那我，我想說的是……去她媽的！”
克萊爾盯著他：
“艾力克斯，我也遙想過那個彼端的存在，很多次！”
“所以，我不是在對未來悲觀，而是恰恰相反，我是在對未來憧憬！”
“我想知道，死神對於我，又有著什麼樣的安排？”
艾力克斯怔怔的看著身前這個他暗地裡觀察了四年的女孩。
也就是現在，他才真是的認識了這個叫做克萊爾的女孩。
一個瘋子嗎？
不過也隻有瘋子，才能在這種情況下好好活著吧？
想到這裡，艾力克斯笑著說道：
“不管是半天後，還是什麼時間，一塊活下去吧，克萊爾。”
“好吧，一起活下去。”
這是男孩女孩多麼樸素的一個願望。
既不是世界和平，也不是變強變帥。
更不是變得有錢。
而僅僅隻是活下去。
不過這需要他們能逃過今天才行………
其實以鄭吒他們的耳力。
克萊爾與艾力克斯在角落中的談話跟對著他們耳邊大聲喊，基本沒什麼區彆。
所以當聽見兩人討論他們的同學會不會在天上的時候。
鄭吒差點沒被蛋糕噎住。
彆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飛機上那四百多口子正在李笑的人皇幡裡麵。
可能大概也許，會比在天上好一些吧。
畢竟還能坐在一起聊聊天，而且不是的還有一些新朋友。
因為今天這位已經繼續進貨去了。
想著這個，鄭吒莫名輕笑了一聲。
然後將右手的亡靈黑經與太陽金經隨手放到了窗台。
艾力克斯與克萊爾兩人說完話後就幫著托德一塊開始了收拾餐桌。
畢竟十幾個人的碗筷，再加上五星級酒店提供的各式小吃主食。
幾十個盤子碗，工作量其實並不小，尤其是對於這些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中學生們。
“說真的，這樣吃了十天，我感覺現在已經胖的！”
“托德，你說，我鄰居湯姆嬸嬸的侄女她會在意我的身材嗎？”
“比利，我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問我這種會讓人變笨的問題。”
“這樣會耽誤我泡妞的！”
這一天的中午，與前幾天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再蕭宏律的眼中，仍舊充滿了威脅。
因為就算是他也有疏忽大意的一刹那。
就比如說現在………
鄭吒打開的窗戶之外，吹進了一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