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三思。”二子真金這時皺眉道:“趙繹做事不擇手段,萬一事成之後,他翻臉不認人,推到我們身上,咱們就成了他的墊腳石。”
忽必烈揮手搖了搖手中的電報:“這些年雙方來往的電報我都藏著,全是證據。”
“還有這電報機,隻有趙繹能搞到,這也是證據。”
“趙繹雖然陰毒,但是個聰明人,隻要咱們幫他上位,他沒理由過河拆橋,他要的是皇位,不會在乎名聲。”
忽必烈是一眼看穿了趙繹。
趙繹不是那種既要做,又要裝的人。
趙繹和其父一樣,為成大事,可以不擇手段,更不在乎名聲。
當年趙與芮先聯蒙,再聯金,然後又背剌金,各種下三濫手段,名聲都爛了,趙與芮在意嗎?
根本不在意。
趙與芮主打一個不要臉,臉皮厚,所以他成功了。
趙繹也不會在意的,隻要能上位,哪怕天下人知道他殺父,又如何?
百姓們能咬他嗎?
“趙與芮不好殺啊,咱們能調動的人馬,隻有父親你的一隊五十人親兵。”真金歎道。
趙與芮對武官防範挺嚴,一軍統製這個級彆,親兵也隻有五十人。
都指揮使和總督級,才能有一百人。
忽必烈是副都指揮使,兼軍統製,親兵隻有五十人,這也是他能動用的最多力量。
其他兵馬肯定不能動,一動就能被發現。
“無妨。”忽必烈道:“明王已經有安排,咱們靜等命令就是。”
他此時突然回過神來,明王的這些安排,肯定不是這一兩年才有的事,怕是很多年前,就已經在謀劃。
趙與芮年輕時,皇城司的情報司,錦衣衛還是挺厲害的,對各地大員也有威懾作用。
隨著後來他皇位越來越穩固,國內也沒什麼戰事,平定四周諸國之後,情報司和錦衣衛對內的作用就大大減少了,這些人也沒什麼事乾了。
加上趙與芮年紀越來越大,所以這些年內部比較寬鬆,忽必烈估計,趙繹就借這機會,大肆發展了自己的勢力。
當天趙與芮住在大員,第二天還在大員四周轉了轉,看到大員的橡膠現在種的相當多,還有專業的橡膠廠。
此時距離漢州秦琛昏迷已經有好幾天,但電報居然一直沒有發過來,趙與芮也渾然不知。
二十三日,趙與芮準備啟程,前往漢州,讓全康發電報給漢州,聯係秦琛。
全康很快收到回電,秦琛安排妥當,等皇帝陛下蒞臨。
當天下午,趙與芮上船啟航,兒子趙烽派忽必烈率水師兩艘戰船陪行,護送和引路。
趙與芮本來拒絕,因為他自己也帶著七八艘水師戰船,不過兒子好心周到,他也沒拒絕。
――
時間回到秦琛暈倒第二天。
安南省都指揮使孟之經正在漢州的府上。
下個月秦琛退休,孟之經過來接班,安南省都指揮使也得讓給彆人。
今天一大早,孟之經就感覺眼皮老跳。
起床後,他在院子裡練了會刀,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他父親孟珙已經死了多年,比王堅死的還早。
孟之經自己也快五十歲了。
玩了會刀後,他還是把刀扔掉,讓人拿來最新的40式步槍。
這是元貞四十年的新式步槍,配彈已經達到十五發,更加厲害。
孟之經剛從軍時,大宋全是冷兵器部隊,一轉眼,現在全是火器部隊。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下自己的腰刀,這可是把好刀,當年打進波斯後,讓波斯工匠精工打造的。
但以後,恐怕用的不多了。
加上這麼大年紀,還是用槍好。
砰,砰,砰,孟之經打了幾槍,又讓換槍。
親兵拿來40式左輪手槍。
這是大宋第二代手槍,六發子彈,左輪單發。
目前手槍在軍中隻有營指揮及以上才有配發。
砰,砰,砰,孟之經又打了幾槍,然後感覺還是槍好,以後這刀,恐怕要封存起來。
上午打了會槍,他吃過早飯,問府中人幾點,回答八點半。
他當即準備出門。
前天約了秦琛,今天九點談些交接的事,特彆是漢州省的重要人事安排。
秦琛在漢州多年,心腹到處都是,孟之經過來,有些會重用,有些得調離,他得和秦琛好好商量,給大夥一個妥善的安置,他自己也有心腹要從安南省調過來。
結果孟之經剛剛牽著馬出門,叭嗒叭嗒叭嗒,一隊騎兵從遠處而來,飛快來到他府上。
“籲。”上麵一員武官跳下馬來,先是跪倒:“拜見孟都指揮使。”
孟之經目前還是安南省都指揮使,漢州省總督的位置,還沒正式接替,對方叫的並沒錯。
“尤指揮。”對麵是個姓尤的營指揮,之前在碼頭接應過孟之經。
“不好意思,都指揮使,漢州三級戒嚴,六品以上文武官員,沒有得到通知前,都等在家待命。”
“什麼?”孟之經臉色微變:“為何戒嚴?”我這個總督也不知道?
三級戒嚴,隻有總督府能發,孟之經不明白,秦琛為何不和自己說。
“末將職卑,也不得而知呀,還請都指揮使見諒。”說罷,尤指揮一揮手,身後騎兵紛紛下馬,噔噔噔,跑到孟府門前,兩邊站好。
嘩嘩,所有人都是35式步槍,整齊劃一,駐地不動。
35式和剛剛孟之經打的40式並沒有多大區彆,子彈數少了點,射程稍近了些,目前軍中主要裝備的還是35式,40式隻有少量部隊開始輪換。
這些人突然把門守住,孟之經身後親兵隊長何雄立刻大怒:“大膽,你們想乾什麼?這是孟總督府。”
孟之經是過來接總督的,這三級戒嚴令還得他下呢。
尤指揮使滿臉苦楚:“何指揮,彆為難兄弟們呀。”
何雄還要上前理論,孟之經伸手攔住:“算了,陶俊。”
“末將在。”親兵中一個伍長上前。
“你去總督府,求見總督,問問什麼情況。”
“諾。”
尤指揮臉色微變,還想攔住。
何雄怒道:“陶俊可沒六品?”
姓尤沒辦法,隻好後退。
“我們回府。”孟之經就感覺眼角跳的更厲害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秦琛前天還約他今天議事,今天突然戒嚴,不可能的,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