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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空調調得有些高,已然是九月的天,天空湛藍湛藍的,說是秋高氣爽也不為過。
隻是,澗川的深秋依然是熱,與想象中的一模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變。
他們要去斯蒂利安酒店,霍斯羽的妹妹霍斯呦的訂婚典禮就是在那裡舉行。
車窗外到處都是高聳入雲的時尚百貨,及目之處全都是霍斯呦和影帝秦森的橫幅照片,或身穿婚紗的或相擁似要親吻的,也有霍斯呦的各種廣告代言,各種各樣,讓人眼花繚亂。
祁六珈剛從國外回來,12個小時的時差還沒來得及倒完,看到澗川日新月異的變化,以及那個在海報中打扮得愈發張揚肆意的女子,有些感慨。
“阿笙,呦呦是成為了影後了?”當年那個立誌要在芭蕾舞台上闖出一片天的少女今天卻是褪變成影後,站在眾人之前了?
“嗯。”祁六笙坐在後座,膝蓋上還是蓋著厚毯子,他並沒有看向窗外,女人眉眼耀目得讓他有些生厭,哪裡都能見到她,當真是實現了當初的承諾。
“六六,你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車內氣氛微微窒息,戚琦這回充當司機,也是多年沒見好友祁六珈,禁不住問道。
“可能會長呆,我在這邊新開有項目,還將祝耀帶了回來,”祁六珈說到這裡禁不住意味深長地瞥了戚琦一眼,“早知道是你來接我們去酒店,我就讓祝耀不需要四處奔波去找你了。”
祝耀喜歡戚琦是人儘皆知的事情,隻是戚琦總是覺得他們是在開玩笑,也不相信這所謂縹緲的愛情,一投身於母胎solo的行業就是很多年,直至今天。
聽到祁六珈提起祝耀她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專心開車,又不在意地瞥她一眼,覺得好友雖然在國外多年,但是穿衣風格和氣質依然沒有變,依然是喜歡刺繡、國風、複古風的衣服。
她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暖如秋陽的和煦,不帶有一點兒的攻擊性,溫和得好像誰都能上來欺負她一下,但是又該死地不舍得。
祁六笙和她的氣質如出一轍,兩人是雙胞胎姐弟,不過隨著時光的雕琢,兩人除了眉宇間的神韻如出一轍之外,麵容並不特彆相似。
隻是,當年高中,姐弟倆也是一對風雲人物,與另外一對兄妹成為反比。
若要說祁六珈和祁六笙是淡雅清幽如蘭芝玉樹般的人物,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那麼霍斯羽和霍斯呦這對兄妹則是時尚界的寵兒,一切前沿事物的親睞者,這四人之間看上去明明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卻——
偏偏……糾纏了這麼多年。
思緒一瞬,千回百轉,可是過去的事情都是過去了,霍斯羽最近回國,他大族裡的人都忙著為他物色張羅未婚妻,妹妹比他小一年都訂婚了,身為哥哥哪能落後妹妹?
就隻是……他和祁六珈當年鬨得這麼凶,圈子又隻有這麼大,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可是熟悉他們的人,心裡還是記得那些事情啊,就隻是不知道當事人是怎麼想的。
“六六,這次訂婚宴霍斯羽也會來,你知道的吧?”畢竟舊情人見麵……總是那麼的尷尬,而且,當年祁六珈的行為也的確是有些……渣。
雖然身為她的好友應該無條件支持她,可是公平去想,始終是祁六珈對不起他。
以霍斯羽那般張揚跋扈的性格,再看見祁六珈想要不狠狠報複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阿笙剛剛已經告訴我了,你們怎麼一個二個都這麼緊張啊?都是年少時候的事情了,現在過去了5、6年了,誰還會計較過去?”
祁六珈看似毫不在意,臉上甚至還有笑意,隻是祁六笙瞥了他姐姐一眼,看到她的脊背繃得比剛剛還要緊了幾分,心中忍不住一笑,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口是心非啊。
“那好吧,你覺得沒問題那就行了,”戚琦也不想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隻是問道:“你就穿這身衣服去參加訂婚宴嗎?會被人罵死的吧……”
來參加這次訂婚宴的非富即貴,還有許多上流人士,權達政要,霍家不僅在澗川裡的影響巨大深遠,在全國乃至全球範圍內都是有地位的,因為霍家本來就是百年望族,霍家兄妹身上也流淌著祖母的八分之一外國血統,讓他們看起來更加高不可攀。
祁六珈若是穿這一身進去?還沒有踏入一步就要被趕出來吧?
“我哪裡會想得這麼不周到?”祁六珈自然是知道她在擔心一些什麼的,撐著頭看向窗外,有些心不在焉,“我回國前去找了雁雁,她說可以給我帶造型師來,連晚禮服都給我設計好了,待會兒到了酒店就能換上了。”
“雁雁?紀雁時?”戚琦問道。
“嗯,就是她,當年教我畫畫的小妹妹,今天好像也會和阿笙上台演奏吧?”祁六珈回頭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嗯,是。”祁六笙輕應,心中卻是苦笑,花了大價錢請他和紀雁時在她的訂婚宴上演奏國樂,總覺得她是在挑釁,又或者是在逼他直視一些什麼?
“那我今天可是大飽耳福了,都很多年沒聽你在現場演奏了。”祁六珈笑道,眼神逐漸疲憊,微微闔目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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