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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寶貝兒,告訴媽媽,現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兒子的電話之後心情逐漸放鬆下來,雖然霍斯羽這個大魔王還在她身邊,然而兒子高興的情緒感染了她,讓她沒那麼緊張。
“是噠~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說著還向著祁六珈比了個剪刀手,一臉天真爛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5歲,年紀不大,膚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蒼白,整個人看上去也較同齡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麼難纏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兒子這副模樣兒就心軟下來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說了算的,不過今天嘛,媽媽就當花花很乖吧。”
“嘻嘻,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媽媽才剛下飛機,沒那麼快啦。”語聲柔和帶著寵溺,和麵對霍斯羽的時候截然不同。
“那媽媽,坐飛嘰嘰好玩嗎?是不是像過山車那樣好玩噠?”說著還擺動手臂,做出過山車旋轉時的弧度來。
……
兩母子雖然隔著屏幕,但旁若無人地聊著。
霍斯羽雖然沒看到她的手機屏幕,然而他全程還是在認真地聽著,看著他們兩母子互動,他們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提及到除卻音樂、生活之外彆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談論那個存在著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終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拋得下過去,他深知她的為人,就算她看起來多無情,都肯定會對他舊情難忘。
隻是,現在他一時半刻不忙著探究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現在這副模樣兒,渾身都好像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靜,偶爾說到好玩的地方還會低低笑出聲來,因為有著良好的教養,她的笑聲聽起來並不突兀,而且總讓人想要知道他們具體在聊著什麼,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霍斯羽覺得,他是不是一個人呆得太久了,以至於變得這麼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雙小腳還被他握在掌中無法動彈,偶爾會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無地勾著你的魂,讓你失神。
她現在的坐姿也是彆扭,為了不讓霍斯羽一窺究竟,直接捧著手機扭著頭轉到一邊,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白皙尖細的下頜,在黑發的映襯下格外分明。
他記得她的臉型是偏鵝蛋臉的,高中時還有些嬰兒肥,不說話的時候兩頰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貴看起來極難靠近的一張臉,因著這紅潤的嬰兒肥而變得有些可愛。
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想捏她的臉,在一起之後他更加是肆無忌憚,有事無事總會戳她的臉。又由於不想讓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總是用各種各樣的借口……直至她19歲那年,出了車禍之後,因為藥物治療而日漸消瘦,他就再也沒見過她的嬰兒肥。
更何況,她今年已經25歲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時代的她早已經無法回來了。
霍斯羽想著心中便淺歎了一口氣,祁六珈恰是已經聊完了視頻電話,微笑著和自己的兒子道彆,將霍斯羽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花花寶貝兒,回頭媽媽給你發你笙叔叔的視頻,媽媽這邊還有事要忙,先掛了。”祁六珈說著就要將電話掛掉,但是花花卻是及時叫住了她。
“媽媽,是不是還有彆人在你身邊?”花花好奇的聲音從屏幕裡傳來,讓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則是虛了虛眸,看向祁六珈。
房間裡的氛圍隨著花花這句話問出,莫名尷尬了起來,祁六珈麵上的笑容保持不變,連眼尾都不看霍斯羽,隻是柔聲問兒子,“怎麼這樣說?”
“因為媽媽你的臉和你的身體轉向猴彆扭,而且我聽到有另外的fu吸聲了,媽媽,你是和誰在一起呀,醬麼神秘?”花花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個人在房間裡嗎?怎麼媽媽沒發現?”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語調輕快,卻是對上一雙戲謔的眼睛,她唇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恢複正常,“好啦,媽媽真的沒空了,先掛了。”
然後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斷將電話給掛掉。
電話掛掉之後,祁六珈緊繃著的神經還沒有緩和下來,她可沒有忘記旁邊還坐著一個霍斯羽,將手機放好,她覺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兒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腳踝,紫青倒是退了一點兒了,看起來沒那麼嚇人。
“你先將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訴你。”祁六珈也是死撐著,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會酸麻,今天以這樣的動作一直坐著,她的腰都快要斷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見她態度溫和,沒之前那麼劍拔弩張也就稍微緩和了語氣提醒她,“你可以將你的腰給轉過來,而不是讓我將你的腿給放下去。”
話語裡意思不明,讓祁六珈再次警惕起來。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對你做一些什麼事情?”霍斯羽看著她看向自己戒備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聲,粗糙的大手從她的腳踝處伸了進去,掠過光潔的小腿一點點往上延伸,讓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腦補過度了?又還是我剛剛說的話你還聽得不夠清楚?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人介紹耳科醫生給你認識。”
祁六珈按住他想繼續使壞的手,微微彎了腰盯緊他的眼睛說道。
霍斯羽與她對視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堅定還有一絲絲的慍怒,終是抿了抿唇,將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
“剛剛為什麼要對你兒子撒謊?”
……還真是窮追不舍啊。
祁六珈無奈,也已經是極度不耐了,霍斯羽這般糾纏著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僅僅是因為報複?他現在是連她所說的半句話都不肯相信了。
“你們現在是要乾什麼?祁六珈在裡麵這麼久了,你們卻把門給反鎖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在房間裡正僵持間,戚琦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祁六珈的神經鬆了鬆,瞥向霍斯羽,眼神有戲謔,“霍先生,我朋友來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見。”
而後她將自己的雙腳從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這般動作禁不住皺了皺眉,“你就打算這樣走出去?”
“一點兒扭傷,不勞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劃清界線,讓霍斯羽心頭更加煩躁。
腳踝是她在宴會廳時被杜梓寧那一腳弄的,在車禍之後她已經比不上以前了,本來穿高跟鞋就已經有些危險,再被杜梓寧這般存心一踩,即使沒帶來意外,然而她的腳還是嬌氣地腫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這個房間裡了,強忍著痛楚走了一步,外麵的爭吵聲愈演愈烈,祁六珈擔心戚琦被欺負,也顧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眼睛卻是追隨著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樣,無論身上有多狼狽,她都喜歡死撐而不被彆人知道。
魚尾款長裙完美遮住她腳踝上的傷,她走路的姿態也無懈可擊,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腳踝傷得這麼觸目驚心,根本看不出她的異樣。
霍斯羽一直盯著她脖頸之後裸露出來的一小片肌膚,那裡也是繃得筆直,連接著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構成一種防備抵抗的姿態。
霍斯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麵前一步一步地走過,心裡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讓他十分不爽。
該死。
他在心中暗罵一句,始終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站起來三兩步繞過了沙發來到她麵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不等她反應過來,直接彎腰,一手穿過她的腿窩一手扶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喂!你乾什麼?”祁六珈心中始終是怵他,以為他不讓她離開,拚了命地掙紮,想要從他身上下來。
然而霍斯羽卻是無動於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語氣,“安靜。”
“……”
祁六珈覺得自己的好氣度在他麵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裡罵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罵出聲來,害怕激怒了他,到時候更加遭殃。
他見她雙手無處可放但是仍然倔強地不肯摟緊他,唇角弧度嘲諷,摟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個人直直地往地上墜落,嚇得她驚叫一聲的同時,也隻能伸出雙手摟緊他的脖頸。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驚魂未定,抬起頭來對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幾近咬牙切齒地說道。
霍斯羽繃緊的唇角鬆了幾分,“祁小姐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居然一副“永遠不要和女人講道理”的欠揍模樣兒,祁六珈簡直要氣到爆炸。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她說著又要掙紮。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說出來的話也無情,“再動,我不介意繼續進行傍晚沒完的事情。”
“……”流氓。
開了門,戚琦還在外麵與陳維文據理力爭,陳維文這人精為了boss以後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熱諷下刀槍不入,依然擺著一副笑臉對著戚琦,讓戚琦幾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門開了,卻是看見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懷裡,摯友臉上紅紅的,不知是羞還是氣的,衝淡了些許病態的白,眉梢處染上了一絲的媚色。
燈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隻能看不能褻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懷裡,像護著一朵嬌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著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裡打了個突,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氣場強大非一般人可比。
還未說上半句話,便聽見他在問,“誰送她回去,又是回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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澗川的深夏,夜晚有些涼,戚琦顧及著祁六珈的身體,沒有開空調,隻打開了車窗讓風灌進來。
車裡就隻有她和祁六珈兩個人。
祁六珈坐在後座,微微側頭看向窗外。
車水馬龍,霓虹泄入車裡,滑過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戀地落在她的臉上,點點碎光在她臉上跳躍,抿緊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還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靜,“杜梓寧怎麼和你扯上關係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懶懶地撐著額頭,氣質依然出眾,卻是帶了一絲微妙的慵懶。
“你想問什麼隨便問,不需要藏著掖著。”
戚琦自車前鏡處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沒對你做什麼?”
宴席結束之後戚琦沒有找到祁六珈,整個人嚇得都快要瘋了。
她和祁六珈從小到大都是同學,也同是學舞蹈出身的,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比賽無數。
兩家的情誼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國外這麼多年,現在回來了,兩人也同樣沒有生疏。
當時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時候,她已經讓她小心霍斯羽這個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長得過於出眾,也因著他相貌的關係,他給人的感覺過於有侵略性,一看就覺得是特彆危險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從前川轉學過來的,他們的媽媽早就去世,父親沒有在他們身邊,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著讓姐弟暫時借住霍家,幾個孩子也有個伴可以一起上學放學,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顧。
霍斯羽當時已經是非常獨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們大了一歲,讀高二,祁六珈他們過來澗川的時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樣。
讀的是澗川最好的私立學校,教學方式也多元化一點兒,最起碼崇明私立裡所建的馬場是彆的學校所沒有的,也是彆的學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馬場裡養有自己的馬,每年都會帶著馬出外比賽,他熱愛馬術,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錯,每天早上去遛馬的時候,馬場總會有一大幫女生蹲守。
簡直是天之驕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為傲,也仗著霍家在澗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剛來霍家的時候,沒少給她欺負。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氣好,永遠都是以友好的一麵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氣,要欺負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對他們姐弟不理不睬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隻是,所有的風平浪靜都是掩飾底下的暗湧,海浪風暴被壓製,再現於眾人麵前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我都是‘有夫之婦’了,他還能對我做一些什麼?”祁六珈輕笑一聲,語氣嘲諷。
“我覺得他是對你舊情難忘,”戚琦分明不讚同她的說法,“你沒看到他剛剛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將你吞下肚不罷休。”
“六六,你該知道的是,當年你就不應該惹他,男女之間,純純的戀愛還能和平分手,一旦發生了肉體關係了,隻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無情也是沒有用的。”
祁六珈抿緊了唇沒說話,隻覺得腳踝受了傷的位置生痛,無可否認地,戚琦說得對,她現在也十分後悔。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能讓時光倒流嗎?
“你在澗川找到了房子住沒有?還是先去住阿笙那裡?”戚琦也不想讓好友太過難堪,“說教”了一通之後又轉了話題。
祁六珈這次回來得匆忙,國內什麼都沒有準備,讓她住家裡她不一定會住。
祁六笙大學畢業之後留教,而且他本人因為在古琴上造詣太深,時常有講座、演奏一類的,也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裡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裡,然而宴席散了之後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沒能將他接回來。
“阿笙他有什麼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對他身體不好。”祁六珈說道。